那个声音不再说话,而渚寺五月怒喝完这一句后表情也不好,又回到那种泄了气的状态,垂着脑袋,不再说话,气氛压抑,良久被称作静香的声音才又一次开口,这回,她的声音变得让渚寺五月更加陌生。“我有办法。”
听见这句话,渚寺五月耷拉的脑袋微微抬起,等她接着说下去。“没有时间再去做一瓶新的了,但愿你真的能够做到,否则我们就要一起死了。”
【死】
这个字让渚寺五月方寸大乱,这和说的好的不一样,她想问清楚为什么会死,但是对方显然没给她任何后悔的机会,霎时间,剧烈的疼痛袭来。渚寺五月第一次知道,原来痛到极致是无声的,她张大嘴,却喊不出来,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脑袋好像要炸了。一开始还只是脑袋疼,但是渐渐的这种疼痛开始不断地蔓延,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像被蚂蚁啃食一样,血液变得滚烫,好像体内流淌的不是血,而是赤红的熔岩,这样的温度几乎要将她融化,这种感觉就像从灵魂开始被炙烤。渚寺五月好像无法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了,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又很吵闹。安静是因为世界一片安静,似乎只剩下她一人,吵闹则是因为她能听到身体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血液流动的声音,消化系统的肠鸣音。口口的存在已经无法界定,在某一刻她的意识脱离了口口,视角变了,她能清楚地看见自己正蜷缩在地上,也能够看到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所有东西在她眼前都变得很清晰,视野范围还在不断地放大,超出了这个房间的限制,向更大的空间拓展。
随着眼前景象的再一次切换,渚寺五月发现自己错了,她的视野并不是在无限地扩大,而是不停地快速切换,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样,场景快速闪烁变化,让她头晕。
眼前好像一面白墙,墙上出现了无数个监控画面,监控的电子屏幕上,映出这个别墅内的各个角落,屏幕上变来变去的色块让她头晕,像是晕车一样的恶心,想吐。
渚寺五月想闭上眼睛不再看,且恐惧地发现她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无法闭眼,她只能直直地盯着那些画面,眼眶很疼,像是在流血。静香又开口说话了,这一次的声音更加奇怪,和静香的声音完全不同,她不能确定是不是静香在说话,感觉有很多人同时开口如同合成音一样,这些声音里有老有少,有男人有女人,她或是她们在说:“快到极限了,脑子要承受不住了。”
她们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这些整齐划一的声音里,渚寺五月听到了一道不和谐的高喊。
这个声音好像静香啊,静香也在说话,静香好像在说一一“快逃!”
她微弱的声音被更洪亮的声音盖下,那诡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念叨着一句相同的话,“快去找。”
随着这句话落下,渚寺五月眼前的显示屏一个个熄灭,最终只留下一个屏幕还在亮着,其他屏幕消失了,唯独这一个屏幕越来越大,逐渐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而仅剩的画面上显示的是一个瘦高的人影。画面还在实时播放,场景跟随这个人的行动而变化。画面不是正对这个人,也不是以这个人为第一视角展开,而是始终对准这个人的背后,使这幅画面看起来让人胆寒,就像有什么东西始终跟在这个人身后,时时刻刻窥视着此人的行踪。
“就是这个贱人!!!“静香的声音又变回来了,“快去,把东西抢回来,可的东西,是咒术师吗?计划不能失败,快去把这个人杀了。”可梨打开窗户,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院子里种着特意移接来的玫瑰花,满院的玫瑰花,这个角度看去像泼洒了满地的血。山雨欲来。
她的眉头始终拧起,被晚风带来的新鲜空气中好像漂浮着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