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忽然眼前闪过一道与当前场景完全不符的画面实验室内,几盏冷白光的灯管散发出冰冷的光芒,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的蓝白色屏幕微弱地发着光。低垂着眼的记录员正在记录实验数据,空气沉默,仿佛一切都停滞了。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些片段一一
电脑风扇的嗡嗡声,勘测设备偶尔发出的滴答声,还有不经意间的轻微咀嚼声。
这些声音渐渐盖过了会场中的喧闹,人群的吵杂声在瞬间被抛到脑后,犹如时光的隧道,将她拉回了那个在实验室的回忆之中。有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雷波萨多,在吗?呼叫雷波萨多。】
这道声音一-她记得,曾在上一次的回忆中听到过。那个人叫桑布卡。
上次记起的片段是雷波萨多和桑尼卡的初次见面,而这段记忆中,雷波萨多和桑布卡显然已经搭档了一段时间。
两人的搭档模式似乎已经确定了一一桑布卡的嘴巴从不闲着,雷波萨多始终一言不发。
记忆中的雷波萨多与他现在表现出的样子判若两人,在有关过去的记忆中,他的性格更趋近于大众对于研究员这种职业的刻板印象。〖桑布卡与雷波萨多的过往〗
【雷波萨多,你好严肃啊。】
一个拖长语调的声音从实验室的另一边传来,宛如孩童般的语气。【每天呆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
桑布卡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不停地与雷波萨多说话,尽管他的搭档从不回应。
【我超无聊的,每个月只能出去一次,平时也见不到其他人,大家都是像你一样沉默寡言的家伙。】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与外出执行任务的组织成员不同,他们的活动被严格限制,除非是每月一次的物资采购日,否则无法随意外出。桑布卡曾怀疑,若不是长时间关押在狭小的空间里可能会引发精神问题,组织恐怕会对他们进行更为严苛的封闭管理。
而实验人员的更替也异常频繁,桑布卡没有问过他那些“前辈"们如今去了哪里一一这个问题越想越不敢深究。
搭档相处已一个月,他惜字如金的搭档,除了彼此交流实验数据以外,和他说我的话不超过10句,其中9句都是在以各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让他闭嘴。今天一切照旧,一样的尝试搭话一样的被拒绝。虽然没有人回应,桑布卡依旧不放弃,就当是对着空气碎碎念。【有人在吗?Hello?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了吗?难道我面前的人真的是幻觉?】
他半直起身体,翘起二郎腿,肘部支撑在膝上,托着下巴四下张望。目光从左到右游移,眼神在屋子里来回徘徊。【雷波萨多,你有没有觉得,和实验室相比,这地方更像是个停尸间?】习惯了说的话得不到任何回应,他自己不觉得尴尬就好,反正嘴里的话是一直没停过。
桑布卡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向前行走,随着他移动,画面逐渐扩展,焦点随着他的步伐逐渐拉开。越接近他的脚步,画面越清晰;越远离的部分,则愈发模糊。
像是摄像机在不间断地追踪他的每一个动作。他走过一排排的长桌,桌面上似乎摆放着某种高高突起的物体,但由于画面不集中,这些物体的轮廓显得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不过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感叹。】
他的步伐停在一张桌子前,镜头的焦点随之转移,房间的全貌终于展现出来。那一排排的"桌子"并非简单的办公家具,而是整齐排列的手术台。白色床单下,隐约可见一个又一个人形的躯体。桑布卡的那句"这里更像是停尸间”终于显得尤为真实。【人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
他的手指挑起挂在手术台旁边的记录册。
【这个人是目前为止活得最久的了吧。】
记录册的封面上明确记录了这具实验体投入使用的日期。去年的3月份啊,这么算下来有一年半了。【真厉害,有很多体质差的,一剂药物就能要了他们的命。】看见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搭档,接近了组织最宝贵的实验体,雷波萨多终于说了,从今天算起,走进实验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不要乱动,她可比你要珍贵的多。】
【哇,好难过,难得说句话,居然还要伤我的心。】桑布卡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语气却并没有难过的意味,依然是那种嬉皮打闹的态度。
见到这颗沉默的石头,他亲爱的搭档,终于理了他一次,桑布卡马上纠缠了上去。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移动了下视线,她看见如火焰般赤红的头发,拥有这样发色的主人在雷波萨多身边转来转去,像一团火焰将他缠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