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防盗门前,有着明显的锈迹。
只是鲜红的油漆,多出来的无数还钱的字眼,似乎就这一家独有。
这才来到了隔壁敲响了门。
月野弦也不浪费时间,反正那片钥匙没有还,他打开了门。
月野弦有些明白很多不被命运眷顾的人的心思。有的逐渐习惯,然后将那些不幸视而不见,坚信只要活着就能出头。像不死的树,弯着腰也要生长。
说不上是什么嘲讽或者傲慢的评判,因为他们多数都不愿意拖累身边的人,所以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无可救药的泥潭。
房间的门是打开的,也没有开灯,只是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照应她那张显得麻木的脸。
好像时间定格,让她被固定在了那里,成为了一个故事里的一尊雕塑。
“吃饭了么。”
很熟悉的冷淡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在里头。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想写的东西写不出来?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或者说两人的关系早就不适用这样的规则了,她的人生太多地方如果放任,如果一味的尊重就会被她自己折腾的一团糟。
“没事。”
“我在下面看到了那两个人,是来要债的?”
手臂、双腿。
“能对我做什么,又不认识我。反倒是你,想要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又装不好,所以费这个劲干什么?”
清野见月摇摇头,“反正门上的痕迹你也会看到。”
“很正常的事情吧,我都习惯了。”
“就这些?”
清野见月觉得怪怪的,自己当然可以这么说,他是不是也太拿自己当外人了?不对...他本身就是外人。
这大概就是无药可救的人,就像是溺水一样,会把身边的一切都当成援助,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她从桌下拿出了这份信来。
好像是自己内心在担心,他真的就这样轻松的对自己不管不顾,明明没有这个义务,但还是让自己本能的依赖。
她有些难过的想到。
狰狞的封面,还沾染了一些鲜红的颜料模仿鲜血。不是,又不是拍电影,道具要搞得这么逼真么?
给清野见月最后两个星期的时间,筹集到三千万円左右。
一些威胁的话很常见,月野弦简单的看完就看向了望着自己的清冷女孩。
“...或许吧。”
“三千万根本不是你能还的上的,砸锅卖铁都做不到。你父亲一年前借的到底是多少钱?”
“我记得...一千万円左右。”
清野见月也想到了什么。
“大概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吧。不过看起来哪怕我是个残疾,他们好像都不打算放过我了。”
这的确是我见犹怜的表情。
清野见月望着他,“我会想办法,你不要...不要去接触他们。”
而现在,她并没有多么用力的看着自己,连语气都显得很平衡。但是眼神却很坚硬。
“你...!”
他是不是真的觉得玩笑会解决一切的问题?哪怕现在好受一些,但是麻烦还是会如期而至找上门来不是吗?
丝毫办法都没有,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为了不拖累这个少年,她只有最极端的选择。
月野弦看了她一眼,“别太担心,这么高的利率本身就不受法律保护,最近我认识了一位人不错的警官,或许她能帮到忙。也别觉得我会单枪匹马的找人麻烦,或者因为你的事情把我自己拉入漩涡。我又不是圣人,我也很惜命。等等吧。”
清野见月会十分担心这个少年要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她或许不会承认自己对月野弦而言算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会允许他为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但是偏偏月野弦这么说,让女孩有些将信将疑。
“那总得试试吧,不然你还真想我去光顾你的生意?”
清野见月气的要站起身来,只是很可惜,愤怒之下人也不是任何事情都做得到的。
...自己不会真是什么M吧?
“事情没有到绝路,就永远别想最偏激的结果。那本身就不是你该背负的债,而且你也从来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的话,从来不能让人视而不见。
她无力的靠在轮椅的椅背上。
“趁现在夕阳还没有结束,出去走走。”
不等女孩拒绝,月野弦就将她一路推出去,推下楼。
“不是...我衣服都没有换,你等下,好歹让我洗个脸吧!”
月野弦却是不管不顾,笑着说。
“可是...我...”
她害怕看到别人望向自己露出可怜的眼神,更害怕别人看到月野弦露出同情的神色。
总是在这个时间买菜回来的老奶奶看到了两人,一见面就露出了满是皱纹却很可亲的笑容。
清野见月直接将脸埋下去,恨不得藏进双腿里。
轮椅上的自己能散什么步啊...
“那不错,每次看到你们就想到我家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