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身,躬身在旁。
苏武来了,只管下马,放了马鞭,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在此何事?”
“拜谢将军宽待我家小妹……拜谢将军为我家小妹遮掩……”荣一礼,就要落跪。
苏武迈步进门,只管说道:“别跪了,更别跪在门口,进来说话。”
荣连忙起身跟进去。
只看将军头前落座条案,低头去看公文,口中有语:“这一路回来,你倒是也没逃。”
“万万不敢走,万万不会走……”荣连连躬身。
“怕你家公明哥哥的招安大计不成了?”苏武随口问道。
荣一时凝噎,想得一想,说道:“将军恩情,我自会报答!”
“便是转头让你上阵去杀贼,算不算报答?”苏武头也不抬,眼前有件事就在案前,苏武也感兴趣。
那凌振在军中多时了,报了事来,说是采买火药之物,想为将军剿贼立功,也是为自己报仇。
苏武大笔一挥,买!
倒是也不多,不得多少钱,先买点火药原料回来看看,看看凌振能弄些什么东西出来,反正那里胡哨的玩意,着实不堪用。
到时候,免不得苏武也要指教一二,至于效果如何,慢慢来就是。
大笔挥完,苏武抬头,去看荣,荣自是在沉默,苏武再说:“官是官,贼是贼,招安之事未成,官军剿贼,岂不天经地义?”
“愿为将军效死!”荣终于说了这么一语。
“嗯,你放心,不会要你去杀那宋江!”苏武低头,继续看公文,下一份,看得来气。
又要东平府备粮草,显然是府衙转过来的,要给高俅备粮草。
备吧,也行,转运司衙门处,户部里,府衙就可以抵扣,也就是少一些上交。
就是备得苏武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得大手一挥,备,从军营里往外搬。
高俅就是不一样,大军出征,可以沿路沿河征用船只,可以各个州府去要粮草。
权柄这东西,其实真的好用。
再抬头看一眼荣,荣拱手来说:“将军如此待我,我自万死来报。”
“倒也不知你上阵真遇到你那公明哥哥,又当如何……”苏武问着。
“只要公明哥哥来日招安了,自是同僚。”荣如此来答。
“倒是他有大难临头来,殿前司高太尉,亲自领兵而来,水陆并进,也不知宋江撑不撑得住。”
苏武随口说着,也用余光去看荣面色,荣果然面色一变,苏武心中倒也没什么不爽,只是觉得这荣,大概要当许久的士卒了。
荣加官进爵这事,得看宋江到底招个什么安,怎么来招安。
“你去吧……你那小妹啊,带出营去安顿,一个女子,总是在军中,着实麻烦。若是无处安顿,就先带她去孟娘正店处,寻那孟娘子,让她帮着安顿一二。”
苏武挥手赶人。
“拜谢将军!”荣双膝在地,曾经,曾几何时,荣也是一个心中有骄傲的人,世间之事磨人心。
“别跪,速去,我自还不信你,还并不把你当自家兄弟,你喜欢我这军伍,且看你来日所作所为……”苏武大手一挥。
荣面色之中,皆是忧愁,慢慢退去。
苏武便是开口喊人:“来人,把杨天指挥使招来。”
自有人去奔走,片刻之后,林冲就到,拱手头前。
苏武抬手一比:“坐,此处无人,与你说一件密事。”
林冲点头落座:“将军吩咐。”
“倒也不是什么吩咐,高俅,要来东平府了。”
林冲面目本就狰狞,此时双眼圆瞪而出,却是说得一语来:“将军放心,我定然不会私自乱来,定然不敢拖累将军与众位兄弟!”
苏武抬头看他,看了又看,再低头,继续看公文,又有一件事来,宗泽让再送钱去,再送二十万贯去济州。
唉……苏武大手一挥,给!
也回信去问,问一件事,海船与河船,区别在哪,能不能通用。
特别是渤海风浪相对而言小一些,较为平静,水也不深,南北并不广,是不是有通用的可能。
这是专业之事,便是这笔巨大的投资,将来也想有用处。
便是再问,可以不可以直接做成河海两用的船只,乃至来日是不是可以在工程上,把河船改成海船,反正各种可能,都问一问。
林冲见苏武不说话,便是更来一语:“将军放心,我心中虽然仇怨深厚,但此番,我定然……我定然不会误大事!”
苏武终于再抬头了,慢慢一语:“杀他,当杀,他出京不杀,回京了,便是永远不会有机会再杀他!”
林冲闻言,猛然站起,双眼皆是震惊,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再问一语:“将军所言……”
苏武平静地看着林冲,点点头:“此番机会,不杀他,何日再杀?”
林冲似乎有些急了:“将军,此乃我个人私仇,万万不敢拖累将军与众兄弟们为我犯险。”
苏武摆摆手:“若我不帮你,这辈子啊,你怕就是郁郁而终了,兴许活不得三四十岁去了。”
“将军……”
“勿要多言,自也不是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