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跪在大殿外,高声呼喊着姜拓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台词。
缑亢明被押解跟他跪在外面。
他想是不是这样就够了、
至少能保褚玉平安。
他只求褚玉能顺遂自己心意,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不管在何处。
缑亢明眼睛看不见,他没有说一句话,但褚闲能感觉到,他在看他。
最后缑亢明笑了,声音有些无奈。
“你有没有想过,认下这罪名,未来褚小姐将背负多大压力。”
他呢喃,像是在看前方,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大夫说他得花半年时间才能重见光明。
他也想亲眼看看,这片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广袤山河天地。
“她此时应该离开盛京城了,她不会知道的。”
“只是替大人感到不值,为这样一名储君。”
“你为何不反驳?”
褚闲诧异,他都知道这件事是莫须,想活命理应会大喊冤枉。
缑亢明自嘲笑了笑。
“或许我们都是为了家人才在这里,说这么多,没得选不是么。”
选择很多。
但摆在他们面前的,没得选。
姜拓带着朝中大臣走出来,目光沉沉。
最后他们听到他说。
“老师,我对你很失望。”
褚闲听完叩首。
他们在被带走离开的时候,杨竹出现了。
她面色惨白,病态未消。
何嬷嬷搀扶着她,杨竹挡在前面。
“拓儿,你不该这样的,他是你的老师!”
姜拓愠怒甩袖。
“他是我的老师,可他做了这样的事!”
愤愤不平,满腔怨愤。
他像天生的戏者,真情实意到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姜拓掉下眼泪,跪在褚闲跟前,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他是我的老师,我何尝不知道!是他这么做的!他对不起大齐。”
跟在他身后的大臣将他扶起来。
褚闲静静凝望他,风吹得他官袍鼓了起来,衣袖在风中烈烈。
他笑着,最后摇摇头,冲杨竹笑道,眼里宽慰。
“是我做的,这段时间对不起娘娘了。”
姜拓拂袖,不再看杨竹。
“我母后身子还未好全,带回去命人好生照料,无非必要……”
姜拓顿了顿,大步向前。
“不得外出,退朝!”
现在才刚刚辰时,仲夏末,天高云淡。
阳光照在头顶,又那么冷。
*
“阳伯,你再说一遍?”
阳伯话堵在喉咙里半天,他也不了解其中缘由。
只是按照褚闲临行前的吩咐按部就班的完成。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家主叮嘱我若盛京城中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让我带着小姐你们离开。”
阳伯神色紧张,他不懂褚闲为何要这么做,但事出必有因的道理他懂。
他跟了褚闲大半辈子,一直都是他说什么,他做什么。
褚玉心中疑问丛生。
褚闲不会平白无故让她离开。
“阳伯,前日我爹回来后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阳伯神色犹豫,褚玉再次开口,态度比上一次强硬许多。
“阳伯。”
阳伯重重哎了一声。
“前日上早朝,家主就被太子殿下叫去了东宫,一直到未时末才回来,回来后家主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他跟我说要离开了……”
褚闲跟阳伯说他要离开了,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褚玉。
他本想不告而别,却又不想褚玉恨他。
他说盛京城有大事要发生,他们的那位太子,已在准备登基计划,现如今皇上情况虽有好转,可也不再适合继续上朝。
太子想趁着刚解决掉沈家的势头,继续为他造势,造势就要有人出来。
阳伯问他,去多久,何时归?
褚闲摇了摇头,他也不知。
或许从此未有归期。
褚闲叮嘱阳伯,一旦从他离开后,盛京城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让褚玉远离盛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外面来接褚闲离开的马车已停滞在客栈门口。
褚闲想等褚玉回来,见最后一面,在日落之前。
那是姜拓给他的最后期限。
褚玉听完顿时从椅子上猛地弹起,神色愠怒。
“这种事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阳伯很是自责,“家主叮嘱过不让我告诉你。”
褚玉夺门而出,被赵临川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