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位南总旗,鲜血不断从荀城口中涌出,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
王云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作数,当然是作数的,我定会照顾好你的孩子,保他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
随着王云话落,向来顶天立地,坚挺笔直的男人,终于是弯下了他早已曲折变形的脊梁。
这十年,他们父子已经历经了太多风雨,而今夜也不过只是雨水稍微大些罢了。
随着张寅口吐鲜血的后退几步,手中长剑也随着惯性掉落在地上。
荀城瘫软在泥水之中双眼神采逐渐消散。
“川儿,对不起,不要怪爹爹自私。”
“爹爹确实太累了,也太想你娘亲了。”
“爹爹就听着你娘亲在喊我,这往后路途,记得你咬着牙走下去了啊,好好的活我亲爱的孩子,记住好好的活啊。”
“爹!”
本应筋脉寸断,四分五裂的少年,此时却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父亲逐渐冰冷的身边。
随着那闭上的双眼再也未曾睁开,天空中的雷声仿佛更加厚重了几分。
王云看着躺在自己身前这位眼靠着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子,又看了跪在旁边失声痛苦的孩童,王云只觉着自己的眼睛微微有些发酸,随着轻声呢喃了句
张寅此时却也是有些茫然了,他单膝跪服于雨幕泥浆之中,看着眼前哭嚎的少年,面色突然变得狰狞。
“你这该死的狗杂种,你爹是贱命,你也是!我真后悔当初一剑直接宰了你爹!这样老子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你这个狗杂种!”
张寅在雷雨之中歇斯底里的咒骂着面前跪坐哀嚎的少年,浑身散发出滔天的杀意,吓得在场的镇武司士卒竟无一人敢上前。
面临眼前此番场景,王莽收起脸上的张狂也没有了再战下去的心情,而是扛着大戟转身便向着那远处走去。
他知道,张寅已经死了,而那贼人也已经伏诛了
“爹!我要我爹,我要我爹活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活着?为什么啊?”
随着那少年怒吼一声,他丝毫不惧面前这滔天的杀气!从泥水中摸出一柄系着红色麻绳握柄的长刀,直直砍在了张寅身上,随着少年口中不断发出嘶吼,手中长刀也愈发凶狠,一刀一刀落在张寅身上各个位置,仿佛要将着身前之人碎尸万段一般。
荀川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手中的刀已经卷刃,自己持刀的双手也已经是血肉模糊,终于在手中兵刃深深嵌在血肉之中,那少年身体也随之瘫软在张寅身体之上。
“去看看吧,帮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狗哥儿……”
闷雷响彻天地之间,张寅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雨水不断击打在他已经有些涣散的瞳孔上,他耳中仿佛又一次听到了那熟悉的呼喊声。
“哎,寅哥儿!走啊,咱们听曲儿去啊!”往日那群少侠再次显现他的眼前。
张寅嘴角上扬。
“走,听曲儿去”
随后他跟着昔日的好友踏入了那家熟悉的含香楼,手挽着那位熟悉的姑娘,喝着那回味无穷的美酒,此后他再也未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