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了。
后来呢?宁皎皎厌烦她到了极致,先是自己改名为“宁骄",又是褚长安之事……
无论是事到如今的结局,还是盛凝玉对宁骄过往性格的推测,宁骄应当都不会喜欢褚长安。
她只是在试图用一种幼稚的手段,表达着对她这个师姐的不满。可如今,更有半壁宗艳无容的事。
想起宁骄最后愈发偏激的性格,盛凝玉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等日后恢复了身份,大不了她一剑杀了那祁白崖,再把宁骄带回剑阁。若是宁骄恨她就恨罢,这本没什么。
只要宁骄不要真的犯浑,做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才好。“我知道。”
一道清冽的嗓音打断了盛凝玉的思考。
“你给她买过凡尘糕点,带过人间米酒,连路边摊的小泥人都要给她捎几个。”
盛凝玉惊讶:“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谢千镜无言片刻,掀起唇角,露出一笑。
若披烟雾,如对珠玉。
“因为这些,你也会给我捎带。”
不止这些。
还有那剪纸泥人木雕,凡尘粗糙的竹笛话本……甚至是某朵碰到了她的发髻,让她觉得特别漂亮的梨花,都被放入金玉琉璃珠里,不远万里的寄给他。对上那双琉璃玉似的弯弯笑眼,盛凝玉沉默许久。久到谢千镜说起自己马上将往东海一趟,起身告辞时,盛凝玉才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不可思议道一一
“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们不是刎颈之交?!”她对他这么好,他却连个挚友的名分都不给她?!谢千镜侧过身。
烛火明灭,光影浮动,如同一阵春风来,摇碎半窗明月夜。藏在暗中的影子轻笑一声,反握住她的右手,十指严密相扣,不要丝毫缝隙。
谢千镜抬起眼,漆黑的瞳孔中似有什么在燃烧。他不急不缓道:“若我依旧说不是,那除了刎颈之交,你还能想出什么别的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
盛凝玉呆住。
直到谢千镜离开,她还在反复思索。
盛凝玉想着谢千镜,想着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庇护,想着自己曾刺向他的一剑……甚至最后想到了宁骄的事。
电光火石之间,盛凝玉终于想出了另一种可能!“难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只是在这一次的故事中,她才是那个该被人一剑劈死的“祁前辈"?!来给她送面具的原殊和一愣:“王师姐,你在说什么?”这几日,没有新面具的盛凝玉被原不恕勒令于屋内禁足反省,不止她,那日所有参与的云望宫弟子,都被勒令不许外出。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盛凝玉将面具扣在脸上,转过身,对着原殊和沉痛道:“小二啊,你觉得在这个师门里,你的师兄师姐对你影响大么?”原殊和有些莫名,随后点了点头:“云望宫的师兄师姐皆是品行高洁之人,乃吾辈楷模,作为后来者,自然心中有所依循。”“可不是!“上行下效′这个词可不是白说的。”同样跟着来的金献遥大摇大摆的进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糕点就塞入口中:“你看我们云望宫,因为我姐姐和姐夫都是好人,就不会出九霄阁、山海不夜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再看那褚家一一啊呸呸呸!”金献遥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糕点,不可思议道:“王师姐,我好歹叫你一声师姐'一一我们不是一笑泯恩仇了么?!你怎么还对我下毒?!”这一次不必盛凝玉开口,药有灵端起盘子,翻了个白眼:“谁有空给你下毒?这是如今最时兴的酸辣糕点,能巩固神识,调和元丹!你自己没品,就少赖别人。”
“嘿,你说谁没品呢!”
两人打打闹闹起来,纪青芜在一旁笑,原殊和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无奈。
好容易等他们安静了下来,原殊和带着人,一起结伴去了今日之课。路上,他们先将纪青芜等人送到了教授温养神识的课室。授课之人依旧是天机阁的长老,只是换了一位。云鬓轻笼,峨眉淡拂,眉宇间好似含着一股不能解的愁绪。她的身量娇小羸弱,银灰色的长老服落在她身上,多了几分弱不胜衣的出尘感,衣摆轻轻摇动,显得她好似一株附于古木的菟丝子,我见犹怜。可是没有人敢因她的外貌而小瞧她。
风云起,天地动,拂尘一卦乾坤定。
天机阁阮长老阮姝,虽是入门不足百年,却以其乾坤卜算之准闻名天下。盛凝玉只看了一眼,就飞速垂下眼睫。
见到云望宫众人,她似乎怔了怔,那双睡凤眼似乎凝固着水色。原殊和上前行了一礼:“见过阮长老。”
“原来是云望宫二公子。“阮长老轻声道。原殊和偏过头,道:“你们进去吧。”
他说完这话,就要陪着盛凝玉和金献遥一道去符篆课,盛凝玉赶紧拦下了他。
“何必这样兴师动众。"盛凝玉′哈'的笑了一声,玩笑道,“区区一节符篆课罢了,我和金师弟还能被吃了不曾?”
她拍了拍原殊和的肩,转身潇洒的摆摆手:“走了,别送。”“这位弟子请留步。”
出声之人并非原殊和。
她的音色娇娇软软的,好似记忆里糖块的滋味。盛凝玉运起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