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已经不是那个张开双臂边喊边跑过来的小姑娘了。
“ 昨天怎么来这么晚?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还是她先开口,“昨天我爸爸和你谈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有点不敢见你爸爸。”我接着说,“你爸爸真好!”
“爸爸对我说了,你们谈了一个多小时。”
于是我简要地对她说了一下和她爸爸谈的内容,最后说:
“你爸爸鼓励我多读书,争取将来上大学,但是——”
于是我就对她讲了我们大队去年推荐工农兵大学生的事。
华中师范学院来我们大队考查被推荐上大学的考生。我们大队推荐的人是一位转业军人。
考查的时候我也在场,因为我也报过名,但没被推荐上,原因就不用说了,村里人说我是白日做梦。
那位负责招生的人问那位准大学生说:
“1减去2等于多少?”
“你这个题目出错了吧?1比2小,1怎么能减2呢?”这位准大学生小学还没毕业,能理解他这么回答。
“那我再换个问题,把水泼在雪地里,地上的雪为什么会化?”
“那当然会化呀?”
“为什么会化呢?”
“因为你把水泼在雪上面了呀。”
“换个你熟悉的问题吧。你会些什么呢?”
“我会种田。”
“好,那就问个种田的问题吧。你们这里是种稻谷的,那么,我问你,什么时候浸稻种?什么时候下秧?”
这位老师看上去五十岁左右,可能是从农村考上大学的,对种田也不陌生。
“这太简单了!队长叫我什么时候浸稻种就什么时候浸稻种,队长叫什么时候下秧就什么时候下秧。”
那老师就没再往下问了,考查结束了。老师说了句“你等通知吧”就走了。
整个过程我都在场,我心想,完了,这位转业军人肯定不会被录取。
后来,他竟被录取了,进了华中师范学院的中文系。
这位被录取的工农兵大学生姓熊,从华师毕业后,分配到孝感地区某中学教书。
九十年代中期曾找过我,因为要评职称,求我给他写篇论文我没答应他。当时我已经是中教高级了,而他还在评中教一级,也不知后来评上了没有。学校先是安排他教初中语文,因为学生意见太大,就改教生物,生物也教不下去了,就在学校管理图书室。
听了我讲的事,郝苹也笑了。
我说,大学如果总是这样招生,我是不可能有机会上大学的。
郝苹介绍了她的工作情况,她先是在车间里做车工,后来调到宣传科做播音员。
我也介绍了我的工作情况,当我说到我搞武术队的事,她说我胆子真大。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谈了大约两个多小时。
她看了看表,快九点钟了,她突然对我说:
“今天时间还早,我到你家去看看你父母亲吧。”
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但立即就高兴地答应了。
从这片松树林到我们家大约有十多里路,我们沿着田间小路向东走去,边谈边走,走到我家,已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我父亲也很意外,但也非常高兴,热情地接待了郝苹。
母亲特地向邻居借了几个鸡蛋,杀了只老母鸡。
父亲还上街买了一点肉。
吃完中午饭,我又送郝苹到镇上。
我们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街上正在露天放电影。我们一起来看完了电影才分手。
八
这一次,郝苹又是年前来信,要我正月十六到她家里去。去不去呢?我又犹豫起来。
忽然接到一个通知,全县中小学校长,于正月十六上午九点,集中到县人民会场看电影《决裂》,不得无故缺席。
难道是天意吗?我不再犹豫了,决定去她家!
正月十六上午,看完电影,我就急忙往郝苹的家里走去。
走到黄陂大桥上,前面就是郝苹家了。
忽然,一辆载满人的大卡车在我的身旁急刹车停住了。
上面有人大声嘁我的名字:“之华!之华!后面没车了,快上车!”
我向车上一看,喊我的人是我初中时的肖主任,车上全都是来县里看电影的中小学校长。
两个“热心”的校长跳下车,不由我分说就把我拉上车了。
我说我有急事他们也不听,“好心”的校长说,“这个时候有什么急事?没有车就回不去了。”车立马就开了。
“ 难道这也是天意吗?”我无奈地想。
后来才知道,在郝苹家及郝苹家的亲友中,分成了两派,郝苹的父亲和他的好朋友杨波部长为代表的亲友是一派,非常赞同郝苹和我的婚事。
郝苹的继母和她医院的朋友也是我父亲的宿敌古唯富为代表的亲友是一派,极力反对我和郝苹的婚事。
双方约定,在正月十六那天都集中到郝苹家来,并约我到场,作出最后裁决。
结果我没有去,郝苹的父亲那一派就非常被动了,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从此,我就和郝苹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