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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索托在他的杏上喷了农药,我的蜜蜂们在抗议,我现在过来,是想看看这片草莓园的情况,如果这里也喷了农药,我就要把蜜蜂们搬去其他地方了!”
在1987年的普罗旺斯,农药远未达到工业化农业的规模,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开始使用了。
种植葡萄的农户会使用剂量较低的农药防治病虫害。
种植蔬菜和水果的农户使用农药保产。
不过种植薰衣草和橄榄的农户,农药使用率极低,因为作物病虫害较少,可以依赖轮作和手工除虫。
在卢尔马兰,农户或者和农业有关的从业者对农药的态度有很明显的分歧。
一部分农户认为农药是偷懒工具,会破坏土壤。
有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接受新的农药技术,只不过计量要谨慎。
很显然,罗南和托尔就遇到了两个态度完全相反的‘邻居’——这位蜂农是来问责的。
皮埃尔属于‘农药拥护’派,极力解释道:
“这片草莓园没有喷农药,不过索托的地距离你有很远的距离啊,而且剂量也不大,应该不是他的问题吧?”
那位蜂农也据理力争的说:
“你们根本不懂蜜蜂,蜜蜂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普罗旺斯,它们知道知道哪片山坡的迷迭香最香,哪棵橡树的树脂会让蜜带烟熏味,哪里的薰衣草最茂盛农药的恶心味道哪怕在2公里外出现,也会恶心的它们一周吃不下饭,我发誓就是农药的原因!”
“不可能不可能,你再给我讲讲蜜蜂们的症状。”皮埃尔皱着眉头说。
两方争论了将近半个小时,谁也说不过谁,听起来都很有理有据。
这边似乎僵持住了,但周围的‘环境’却不停的变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是因为来参加采草莓集体活动的成员,在‘差不多’的时间陆续赶来了。
面对突发情况,大伙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着急或者不耐烦,纷纷找阴凉的地方‘密切关注’,甚至还有人加入了这场辩论之中。
“你懂蜜蜂吗,就去掺合?”歌迪亚把女作家宝莱特拉出农夫人群。
宝莱特把歌迪亚推走,再次挤了进去:
“这重要吗?我在试着了解农夫们争论的逻辑,这是宝贵的学习机会。”
“那既然这样,我也加入了,我支持皮埃尔!”
“我觉得就是农药的问题,那些蜜蜂显然是被影响了。”
“怎么可能啊,农药又不是最近才发明的,那些蜜蜂之前也不采蜜吗?”
“来来来,你别进去了,咱两先‘讨论讨论’。”
人群外,托尔捂着嘴笑个不停。
他最喜欢看普罗旺斯人‘吵架’了,去年就看个不停。
皮埃尔说不过那蜂农,最后气的把烟一扔:
“带我去你的蜂箱看看,我看看它们是怎么罢工的!”
“去就去,现在就去。”那蜂农拔腿就走,气势汹汹。
其余的这帮人,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我们去摇蜜吧?那似乎也挺有意思?”歌迪亚看着宝莱特说。
“那我今天中午不吃草莓酱了,弄一点新鲜蜂蜜沾面包吃。”宝莱特也改了主意。
“画什么不是画啊,今天不画草莓了,画蜜蜂去。”薇薇安扛起板子就走。
罗南想要问托尔的意愿。
这家伙一直嚷嚷着要采新鲜草莓做糖奶油煎饼。
但一扭头,发现人没了。
再一扭头,看到人都冲到皮埃尔旁边了。
托尔兴奋的对罗南招手:
“快跟上啊。”
走在人群末尾的罗南没忍住笑出声来。
托尔的性格太适合普罗旺斯了。
十五分钟后。
皮埃尔等几个农夫和蜂农据理力争农药是不是对蜜蜂有影响的话题,吵得脸红脖子粗。
在他们十几米外的地方,薇薇安正闭上一只眼睛,拿着铅笔比来比去,确定她要临摹的东西,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薇薇安身边,歌迪亚和宝莱特在野花丛里跑来跑去,像拍偶像剧似的,还不停抱怨为什么没有带来个相机。
‘偶像剧’的背景画面中,穿着防护服的罗南和佐伊,正在将蜂蜜和蜂箱分离。
而在罗南和佐伊的身后,同样穿着防护服的托尔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些罢工的蜜蜂。
实话实话,托尔很怕蜜蜂。
不过当他发现一只蜜蜂停留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却没有咬他时还是经不住诱惑‘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只能说,新事物带来的吸引力可以盖过他对蜜蜂的恐惧了。
“它们真的好像是‘抗议’的群众啊。”认真观察了好一会后,托尔又一次笑出牛的叫声。
虽然今天上午没有采摘到他心心念念的草莓。
但托尔记住了这片野花丛的好闻香气。
记住了皮埃尔说蜜蜂是‘普罗旺斯唯一准时上班居民’的比喻。
记住了落在自己裸露在外脚踝上许久,但并没有蛰他的那个黄黑相间小家伙的样子。
“我大概知道什么是‘差不多’原则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