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想把杨桢带回南方的。龙剑秋一眼就看出她内心的犹豫,没有多说,将视线放在了杨飞榕身上。他也是风尘仆仆一身疲惫,一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确实让人心疼,龙剑秋却只觉得活该。
“你呢?"但是她还是问了问他的意见,再不济,也是林林的爸爸。“我没什么意见。"杨飞榕哑着嗓子。
至于温从言,这里更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林林为什么会发病,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和温颂荷的争吵,话说重些,他就是始作俑者。他现在垂着头,柔顺的刘海没有打理,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有了几分正常青年的模样。他无时无刻不想赶紧逃离这个大院,然后回到病房,守在林林的身边。
“那就先留在陆总?"龙剑秋看向杨老爷子,他负着手站在桌前,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换个地方,在北京不适合林林调养,再者,她还没有醒过来。”此话一出,书房里一片寂静。
杨飞榕现在已经在德国站稳了脚跟,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驻德外交官,在那边也算得上如鱼得水。
“让林林跟我去德国吧。“杨飞榕突兀出声,这并非是他情非得已的决断,在德国站稳之后他就起过把林林接过去的念头,曾经打电话回来试探过二老的想法,基本上都是连去德国玩都不同意,更别说让她去德国读书。被人歧视被人霸凌怎么办?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林林需要的是调养,是休息。是让她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德国确实不错,但是在那里,都是陌生人,语言不通,合适嘛?温颂荷思忖着,觉得可行。
杨老爷子却不同意。
书房里的氛围又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龙剑秋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冷茶嗅了嗅,拍了板:“那就送到北戴河去,我老朋友就在那边可以帮衬,北戴河风景好,送去之后谁也不许去说些有的没的打扰她,等她醒后,静养。”“北戴河.…“温从言猛地抬头,这个地名像一把钝刀割开他混沌的思绪。他看见龙剑秋茶盏里漂浮的茶叶梗,在褐色的茶汤中缓慢下沉。是那么遥远的距离。
“我送她过去吧。"温从言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右手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月牙形的血痕在皮肤上绽开,却感觉不到疼。龙剑秋放下茶盏时瓷器与红木相撞,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这个看似温和的老人,此刻用鹰隼般的目光将孙子钉在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问。但是在林林醒过来之前,已经彻底稳定之后,你们母子俩不允许靠近林林。”
温颂荷的珍珠耳坠被她握在手中,指甲无意地扣动,让上面一串珍珠骤然间断了线,圆润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她看着四散的珍珠滚到温从言脚边,看着狼狈的儿子,心里也是一阵心软。“好,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联系我就行,她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离开北京。“温颂荷情绪收拾的差不多了,对龙剑秋的安排没有别的问题。“飞榕去安排林林去北戴河的事,我和你爸会往上打报告,你尽管安排。我会把手上的事情暂时放下,让林林跟着我住进中直疗养院,你爸仍然在北京。寥寥几个字就把杨桢的事宜安排的清清楚楚,杨老爷子就坐在书桌前静静地听着,良久之后点了点头:“听剑秋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