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老的儿子来算命,家师也不曾出迎。除非大罗神仙,算不得贵客。诸位请。”邢夫人虽然早就做好了当寡妇的准备,却不想当寡妇,设法开解道:“善男信女去烧香,哪有请神仙迎接的道理。”林黛玉余光一撇,几个鬼在步帐内外挤挤挨挨,打躬作揖。来的小妖怪倒是不少,化形尚不完全,半人半妖。
权当没看见,垂着睫毛,假装自己只是普通人类小女孩。进门一看屋里倒是重新装修了,中堂挂了三清画像,摆了香炉蒲团。屋里没有添置法器,直接用幻术伪造出雕梁画栋、高大开阔的道观一座。令狐克敏一甩浮尘,稽首道:“无量寿福。"不说蛇蜕是自己的,就可以愉快的收两笔钱。她为了和达官显贵来往,租住的地方本来就贵,每日还要买几十只鸡鸭来喂孩子们,所耗甚大。京城里的坏人虽然特别多,但不能都没脑子的拿来吃。
依照年龄次序上香磕头。
黛玉念及挂的确实是三清画像,月娥捧着香递到她手里,也就实实在在的拜了一拜。
王熙凤想到自己尚无儿子,也虔诚的拜了一拜。拜过了就请到一旁的净室内喝茶,令狐克敏讲道时,不时的看灵均洞主的脸色,哦哦我没说错,这可真好。
她给普通人讲,本来讲的就是些劝善戒杀、爱惜福报、节欲戒酒、无欲则刚、静坐常思己过的道理,这些绝对没错,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就会离开孩子们的食谱,也会离开皇帝的清算名单。唯恐灵均洞主对这些浅薄言论多有鄙视,这是修心做人,但算不得修道,不得长生。
王夫人笃信佛教,邢夫人只不想当寡妇,凤姐宝玉等人更是听不进去。月娥只在黛玉身边服侍,斟茶捧水果又打扇。贾母早就注意到了,心下微微一惊,别是看黛玉天赋过人,有心要引她出家修行吧?早几年就有癞头和尚想要她出家,真真可恶:“真人,我这个小外孙女自幼体弱,拈不动针线,懒读诗书。老身到了这个岁数,别无所求,只求两个玉儿能健康长寿。想为她求一个寄名符。”恐小孩夭折,故寄名于神或僧道为弟子。
宝玉身上有寄名干娘马道婆,还有清虚观张道士的寄名符。令狐真人早就准备好了,寄名符着实是倒反天罡:“早闻灵均洞主的贤名,月娥,把东西拿出来。”
令狐月娥立刻捧出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对花丝嵌宝镯子,花丝镶嵌的圆条镯子,一个以七色宝石镶嵌北斗七星,一个以珍珠镶嵌南斗六星。令狐克敏指着镯子和捧镯子的小女孩:“北斗注死,南斗注生,这一对镯子可消灾。月娥这孩子本是道童,只因尘缘未了,自从看了灵均洞主的诗集,大生仰慕之情,早晚嘴里念叨着,只恨不得当即离了我去伺候女诗人。分离聚散皆是缘,因她和我的缘分已尽,伺候林姑娘的缘分却来了。”众人都打量这个小道童,身上穿了浅蓝色的圆领袍,露出白裤白袜云鞋。梳着两个发攥,用浅蓝色的丝带系着,只戴了一个金项圈,手腕上套着两圈珍珠,眼睛很大,相貌平平,却是个开朗乐呵的孩子。凤姐仔细看了看,倒是比一等丫头的打扮还强些,令狐真人到是疼这个丫头,养的她这样无忧无虑。
贾母略一沉吟,她看这丫头倒是老实稳重,不算十分机灵。想贾府不过是中等人家,令狐道人往来非富即贵,也也不至于派个丫鬟打探什么。看了看黛王的神情,她正瞧着丫头笑,想来也是愿意的:“竞然有这等的缘分,再好不过。黛玉,过来谢过真人。”
王嬷嬷就上前接过托盘。
林黛玉站起来道:“月娥灵巧聪慧,我却只有两袖清风,拿什么来谢真人割爱呢?"昨天拿了一串珍珠给她,现在又戴在月娥手腕上当珠串。王熙凤笑道:"好妹妹,何劳你费心,自然有我呢。”令狐克敏也没想到她这么说,昨天商量的是她什么都不说,只乖乖等外祖母答应了就带人回家,暗暗打量她的神色,原来是怕失礼:“久闻灵均洞主的诗才,何不为这丫头赋诗一首?”
宝玉本来不该插话,但实在没忍住:“这好,实在雅致!”两个美貌女道士捧了笔墨过来,不敢多话,放下就退到旁边去。林黛玉心里拟定一首诗,提笔便写。
令狐克敏站在她旁边,也不敢碰她,看着读道:“惠深真人赠小婢,今见青娥胜故人。(此处拉踩狐狸)晨来扫径花随帚,午后分香茗瀹时。(孩子一看就倍儿勤快)风卷山河伴夜榻,九门声作海涛翻。(外面咋地都和我没关系)添香伴书对坐暖,偶扑流萤笑有声。(一起修行一起玩耍)感君厚意酬何物?唯有新诗慰所思。(谢谢了嗷,甭担心了)好好好!好诗!”
又请客人吃了一顿清清静静的素斋,又浩浩荡荡的启程回家去。令狐月娥的行李不多,一张古琴,两套换洗衣服。她和主人同城一车,指着项圈道:“我带着这个项圈儿,我妈就知道我在何处,免得她老人家担心。主人若不喜欢,我摘下来变个金戒指戴。”
林黛玉依着王嬷嬷:“你戴着吧,倒是好看。将来给你配个金锁戴。”令狐月娥就顶了刘姝的缺,她虽然不会翻花绳、不会打络子、绣花,却很勤恳,每日也不抢雪雁的肉包子吃,也不赖床。白日里和紫鹃雪雁分着干活,到晚上就在窗边小榻上打坐,第二天又是神采奕奕,见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