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在说鱼鸟，但北堂以寒所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这位北堂皇族的九公主，虽然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势，但对自己的命运，同样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一介凡俗，又如何去抗衡一位能够与天相争的强大生灵呢？
叶无双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弱者的悲哀，无论在何地，都体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便是在外人看来的强者，破虚境，领域境，涅槃境……乃至是圣人，谁又不是在艰难争渡呢？
见到叶无双这般模样，北堂以寒反而笑了，少见地明媚起来
“也许如叶公子所说，也不全是坏事呢？”
“毕竟，跳出棋盘的外力，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不是吗？”
闻言，叶无双也笑了
“当然。”
“有些人迟早会明白，将我牵扯入局，会是祂们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我的命运，只会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看着眼前充斥着无尽自信的年轻男子，北堂以寒微笑轻语
“那我就在这里，期待着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
翌日清晨。
远方天际的晨曦刚刚升起之时，一辆五马齐驱的宽大马车就已经从九公主府驶出。
伴随着古老悠远的号角声与鼓声渐近，马车平缓地驶入皇城。
期间，无数道严苛而繁杂的探寻，都没有落到车厢内，只在车厢外恭敬地完成。
很快，马车来到一处城中之城面前。
高大的城门紧紧闭锁着，门前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衣着华贵、气态非凡的皇族中人。
当一袭长裙的北堂以寒出现时，无数道目光都投了过来，或是恭敬，或是温和。
这位神色平静的公主殿下，此刻尽显上位者的威严庄重，令人倍感压力。
送到这里的下人、侍卫很快恭敬地离开，只有皇族中人才能留在此地。
而叶无双和秦若雪就安静地站在北堂以寒身后，虽然不时有好奇、疑惑的目光向两人投来，但并无一人上前询问。
也不知这位公主殿下，到底做过什么安排，居然能让皇族传承已久的祭祖大典为两人破例。
无数人安静地等在门前，直到不久以后，一片齐刷刷恭敬的声音响起。
“参见陛下。”
人群分开，一道身着明黄色长袍的身影从龙辇上下来。
令叶无双微微有些惊讶的是，这位北堂王朝的当朝皇帝很是老迈，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完全与英明神武搭不上边。
老皇帝步伐缓慢地向人群前方走来，眼皮将合未合，也没有搭理众人。
直到走到人群最前方，老皇帝才微微抬头，苍老的脸颊上浮现笑容，露出微微有些浑浊的眸子
“寒儿，你来了。”
北堂以寒微微点头，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父皇。”
老皇帝脸上有些欣慰地说道
“多看看，要不了两年，祭祖大典就要你来主持了。”
北堂以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旁的叶无双和秦若雪微微有些惊讶。
听这意思，北堂以寒真的要成为一代女帝了？
放在天乾大陆，这很正常，武力为尊的世界，实力就是一切。
可放在一个没有动乱的封建王朝，那就属实有些令人惊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北堂皇族太过开明了？
两人这才切身体会到，所谓的“天道垂青”，对这个世界的七大皇族而言，到底有着怎样恐怖的影响力。
对于一个皇族子弟而言，什么血脉、身份、嫡庶，都不及祭祖大典上那份“天赐”的多寡来的重要。
皇族所有的制度，都是围绕这一点而建立。
除了北堂以寒之外，老皇帝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甚至多看一看，包括就在北堂以寒身后的叶无双和秦若雪。
老皇帝挥了挥手，立马有皇族年轻子弟上前，推开面前这道厚重的城门。
按照既定的顺序，所有人跟在老皇帝身后，不快不慢地走进这座城中之城。
很快，一望无际的空旷广场、阶梯、高台逐渐映入眼帘。
这时，叶无双和秦若雪已经落到了人群的最后方，不想引人注目。
伴随着沉闷的号角声响起，无数皇族子弟在广场上站定，神色满是恭敬。
而踏着阶梯向高台上走去的，只有老皇帝、北堂以寒，以及一个捧着器皿、辈分极高的皇族老者。
伴随着三人走上高台，号角声愈发洪亮，隆隆地鼓声逐渐响起，场间的愈发庄严肃穆。
叶无双本以为这种仪式很是繁琐，可没想到恰恰相反。
祭祖大典，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虽然隔着很远，但以他的目力，自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高台之上的一切。
老皇帝从一旁的皇族老者手中接过器皿，嘴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大致是“以族人之血，唤先祖之魂，请降天赐”之类的话语。
而在叶无双静静地等待时，心中却突然一跳，冥冥之中，一股奇特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