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不用担心我。”
江执气笑了,眉头皱得像沟壑,一脚踹在路边的柳树上,枯黄的叶子哗啦啦地往下落。
奏了一首离别。
江执握着手机,佝偻着背暴走,十几个电话打出去,最后显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担心得快疯了,片刻恢复了几分理智,不断刷新着高铁,火车票的页面,这个时间,安洛生最可能坐的是高铁。
江执骑上摩托车就冲到路上,风驰电掣差点把车压弯,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停下车,跑到高铁站。
高铁站时刻人山人海,背着挎包旅行的中年人,背井离乡的打工人,各色人等被不同的候车区割裂。
a12,江执看着检票信息,跑着往里进,安检排起了长龙队,前面的人低头看着手机,不紧不慢地把行李箱仔细地放进安检机里。江执像个异类,手心出汗脸颊通红。
他焦急地盯着检票信息。大厅开始播报,请8:25由江城去往南城的乘客前往a12号检票口检票。
江执紧闭着眼,来不及等待,一边喊着“抱歉,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一边卑微的双手合十往前走。
帅气的面孔在哪都好用,上对七八十老太太,下对十几岁学生,她们很乐意地让路让江执插进队伍。
可算过了检票口,一步不敢停,像一阵风一样跑,隔了五十多米,密密麻麻的背影中他一眼就瞧见了安洛生。
“安洛生,安洛生!”
他本能地喊她的名字。
咔嗒。
工作人员关闸门的清脆声音切断江执的心弦,期待像颗颗珍珠,滚落地面。
他眼睁睁看着安洛生站在扶梯上,下了楼。
生离。
毫无征兆,她什么都没带走,穿着他的外套,像散步一样静静下楼,江执觉得自己蠢透了,魂跟被扯掉一样,失了力气。
呼啸而过的列车,他没回头望。
宋晨在院子里烧水,刚洗完头,发梢半干。
“你咋回来了?我今晚要不要去一楼守着啊。”
宋晨低头擦着头发,步伐跟在江执身后。
“怎么不说话,上次用了点安洛生买的洗发水赠品,我才发现咱们这个三合一洗发水真他妈难用啊,合了个——”
嘭!
江执把门甩上,门啪唧一下掉的老漆又崩进宋晨的头发,他楞楞地站在原地,缓过神来猛地拽开门。
“咋了咋了,执哥。”
“关门出去。”
江执趴在床上,头捂着被子,宋晨低头看着江执,他懂,江执这是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弹弹心还宽松点,宋晨无奈地叹口气把门轻轻带上,从新打了一盆水,埋头清洗。
江执浑浑噩噩躺了一晚,第二天闭门不出,周一早晨七点,准时从屋里出来了。
“哎哟我去。”
宋晨惊叹,江执眼神掠过他,拿了两袋面包往外走。
这是哭了两天啊?眼肿得跟金鱼一样,校霸顶着一眼哭肿的金鱼眼去上学,还不知道得引起多大轰动。
宋晨晃了晃脑袋,连忙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扔给江执。
“消消肿。”
“谢了。”
声音沙哑干枯。
哎,宋晨盯着江执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落魄。
安洛生回南城给江执时不时发个标点符号,表示安全,江执自然不回复她。
他快恨死她了。突然来突然走,跟一阵风一样,他也不敢踏上店的二楼,里面全是她的东西。
烟屁股快烫到手,江执才回过神,把烟踩灭。
“江执,我挺喜欢你的,知道你没有女朋友了这句话就可以说出来了。”
阿依慕说完也没再继续看着江执,突如其来的告白总得给对方空间反应,阿依慕转身回了屋。
宋晨的电话打过来,江执眼眸微动顿了一秒。
“喂。”
是宋晨的声音,江执把电话拿到耳边。
“执哥,你在那边怎么样啊,吃的睡得好行不?能不能给我发两张照片啊。”
“给你寄点特产回去吧。”
“呀,嘿嘿,多寄回来点我顺便卖卖。”
“行。”
“她挺好的,一开始不怎么说话,你敢相信现在洛生跟薇薇姐经常去镇上,每次回来还特别开心。你几点处理完快点回来,小心家被人偷了,啧啧。”
“行了行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不是,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别不上心,我看她俩那个微信天天叮叮咚咚地响,说不定洛生找了个比你帅的。”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江执蹲下扬起一捧沙子,洒在半空之中,心头压得负担轻了许多,知道她没一直憋在屋子里,他就放心了。
至于认识新帅哥什么的,随她,反正最后他都是要抢回来的。
江执回屋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脸上舒展了不少,看着开心了不少。
找了个板凳坐在角落,给宋晨挑了七八张这几天照的照片发过去,留言打到一半。
“阿执,不要看手机,过来跟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