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囚锁
不仅是柔和,更有说不出来的温情。不得不承认,晏闻筝这张脸当真是极为优越和完美,骨相深邃,皮囊又艳侬又妖治,实在勾人心魄。阮流卿想起不久之前隐匿在草丛堆里听见那些贵女们的谈笑之话,其中一女子说而今难有容颜与之匹敌的男儿。
阮流卿微抿着唇瓣,细细回忆一番,好似自己那么多年来,却是极少看见容颜能有如此攻击性的美艳。
可如此完美的皮囊,灵魂却是那般的坏和恶劣。为什么会有如此矛盾之人呢?
阮流卿噤声凝望着他,水眸里盈满了小心翼翼的探寻和好奇。她不仅想,到底如何的环境和经历,才会铸就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人人畏惧的人呢?
阴戾的常年游离徘徊在至黑暗之地,杀戮就如附骨之蛆一般占据着灵魂。他的出生,他的父亲母亲……
仔细想来,她从来没有听人提及过只言片语,就连在王府这样久,也从未听过些许。
这种隐晦并非是时间的遗忘,倒像是刻意之下不敢触碰半分的隐瞒禁忌,无人敢问,也便无人敢说。
阮流卿愈发好奇,而在眼下,更占据她神魂的是那饱胀到要裂开的酸慰。她从前懵懂的以为,天下男儿都当是她囫囵扔开的避火图上面,绘制的,那般身形。
可而今,现实是,几乎整整是两三倍有余!光是脑海匆匆一闪,阮流卿便心有余悸,仍有娇韵的纯媚脸儿又红了起来,眉轻轻蹙着,想稍移个位置,没成想便惊醒了晏闻筝。深邃的凤眸很清明,想来已经醒了许久。
“别动。”
声音很淡,眼皮未睁开睨她,可却依旧让阮流卿生出冷的感觉。可现在她哪里还敢忤逆激怒他,只得乖乖的柔声说道:“出去。”“嗯?”
她不知道晏闻筝是真的没听清,还是故意装的,故意附在了她的耳边。阮流卿不可控的轻颤,却带的晏闻筝亦不好受,霎时便睁开了眼,休憩的每一根神经铺天盖地的亢奋起来,暴戮的狠戾。“呜筝哥哥……出去。”
阮流卿委屈极了,可哪里有什么办法,趴着揪在底下的毛毯。“我也想出去。"许久,他才恶劣的咬着她耳垂,“可卿卿不肯,一直挽留。阮流卿泪满盈眶,又险些昏昏欲睡的筋疲力尽了,晏闻筝自身后抱着她,轻抚她的脊背发丝。
空气静下来,阮流卿还在哭,可这次又是咬着晏闻筝的掌心在啜泣,整个人都潋滟开红潮的媚意似的,又娇又软。
直到木门之外真的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她都一无所知,只似乎感受到晏闻筝一下子缱绻柔和的气息霎时阴沉下来了,萦绕着的杀意翻天覆地。这是一种区别于待她时凶狠残忍的感觉,在此刻,别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只有纯粹和凌厉的肃杀之气。仿那门外之人再靠近半分,便会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刀毙命。
而这样强势逼仄的杀意,门外之人也感受到了,当即垂首,声线虽依旧无起伏,可却难以掩盖的惶恐。
“主上,卑职罪该万死。”
声音顺着遮掩得并不严实的木屋框架渗进来,阮流卿听见了,混沌涣散的瞳眸一下子清透。
是影风。
他什么时候来的?都看见听见了吗?
阮流卿心砰砰跳着,在这种情形下,下意识的反应,竞是受了莫大委屈惊吓的宠物似的,循着在身侧抚弄哄慰的晏闻筝,而后躲进他的怀里。“筝哥哥。”
身子微微颤着,好不容易放松柔和下来的旖旎气息被尽数打破了。晏闻筝抚着她的后脑,虽没说话,却如作安慰一般,告诉她别怕。又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侧脸唇角,低声道:“乖。”阮流卿咬着唇瓣,感受到晏闻筝松了对她的禁锢,她知道,晏闻筝要出去。他难得的耐心,还在安慰敏感不安的她,阮流卿缓缓抬起眼来,眉眼间似如春花,都还尽是经他极致灌溉后潋滟开的脉脉媚意,而今更是离不开主人一般的依依不舍。
“马上回来。”
声线沉稳温和的游进耳际,阮流卿望着晏闻筝,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晏闻筝又在她唇角留下一吻,披件衣裳走了出去。木门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音量不大,似乎是因为刻意放轻了动作。而阮流卿整个人都埋在毛毯里,却也能听得到丝缕的碎音。而小小木屋之外,阴森的暗林气氛诡谲至如冰窖一般,透下来的几率阳光衬得更是有些诡异难测。
影风低眉垂首,看着步入视线里头的那双熟悉的乌鹿革靴,眼睫一颤,道:“主上,您要的东西。”
他不动声色更是恭敬将手中之物呈了上去。锦布包裹的,乃是一套女子样式的粗布衣物。他不曾多想,但也下意识的知晓此衣物除了给住在赫渊堂里头的阮二小姐,绝不会有旁人。
衣物颜色素淡,一针一线虽是细致,可根本比不得以往主上派人送去的衣物。
其中缘由难寻,他从不会多问,只依旧一板一眼、尽心尽力的替主上分忧,然今日到底是出了差错。
按照既定的时间送来,可他抵达之时,没想到竞……“看见什么了?”
影风正忐忑不安着,听见冰冷沉肃的声音砸下来。他一顿,随即实话实说道:“卑职除了您什么都没看见。”事实确为如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