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章
露斯安看着眼前的脸发愣。
这是足以交换呼吸的距离，那张英俊的脸上，无论是温度或是纹理都无比清晰，他哼出的那句反问让滚烫的呼吸喷到她的皮肤上，那是一种会让人疑心自己的腰肢在融化的,熨帖的热度。
他眼角的伤疤当然也很清晰，好像只是看着，就让舌尖感受到了细腻温热的柔软触感。
是只要仰头就能贴上去，从他身体上汲取温度的距离。他刚才说不会赶她走……
这个认知让心脏又变得雀跃了起来，她在他瞳孔里看到自己沾满血的脸动了动一一那是一个小小的弧度，然后她挺直背脊，想让两个人的呼吸重叠，但视野里的脸忽然远去，连带着他身上的温度也从她身前抽离一一莱欧斯利站了起来。
“所以,我们一定要以这样的状态说话吗？”他垂头看着她，她茫然的脸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忽然失去了饭团的猫，“我上次见到这种姿势还是在璃月的小说里，那可真是个漂亮的大场面，在现实里复刻一下的话包准能让我和你一起在这里打零件。”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兴趣，那我希望以后能换个场景发生这种事。"<2
露斯安?”
他是不是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啊，抱歉抱歉，一个很冒犯的玩笑。”
她偏头的疑惑被他捕捉，他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含混的笑，一边挥一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一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没听清是最好的，忘了它吧。或许是想到了眼下沉重的现实，他的脸色随后就淡了下来，让她先坐到沙发上。
他递给她一杯茶，还有一罐糖，以及一块沾湿了的方帕，示意她先擦一擦脸，然后他斜靠在办公桌上看着她。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那种应激反应？”“我也……我说不好，我只记得当时很…害怕，所以我很生气。”他离得好远啊，露斯安在心心里这样失落地嘀咕，但是手里的手帕很软，总觉得上面带着他体贴的温度。
她擦了擦脸，然后她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但首先回流的是那种惶恐的、浓稠的、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绝望情绪，以及随之而来的暴虐心情，手帕的布料在掌心揉皱，又在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一点点努力抹平，“檐帽会有书，所以我本来想去看看，但是……露斯安说，“那个杜吉耶让我不太舒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一一”她偷偷观察一下他的神色，“我跟踪了他。”他单手支着下额，像是陷入了什么沉思，没有说话，只是颔首示意她继续。“然后我就跟着他进了废弃生产区，然后，然后，里面有人，但是那个房间也很让人不舒服，他进去以后好像说了要立规知……？”那个房间充斥着让人厌恶的气息，她在尾随他进去的时候已经开始烦躁了，他和一群人喋喋不休地说了什么，那些没用的屁话她一句也没记，里面的援设在记忆里也都十分模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一集中在一块石头上。黑色的石头，半透的水晶质地，里面好像灌注了冥河的黑水，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也能翻涌出虚幻的浪涛，而那石头的裂缝上插着什么尖锐闪光的东西一一是一根根细长中空的针，针尖吸入了黑色的水，然后、然后一一那块石头是如此让人厌恶，她看到它的瞬间就觉得过往无数画面呼啸着将她淹没，过去的碎片将她团团围住，但没有一张图片属于快乐，心酸、苦楚、焦虑、悲伤、绝望等负面情绪汹涌而来，她眼里的世界开始晃荡，而杜吉耶从晃荡的世界里取出了针，针尖反射的冷光在眼前晃得让人作呕。杜吉耶又说了什么，反正又是一大堆没用的屁话，但那里面有什么一一她好像记得他说了什么东西，什么让她很在意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让她一视野有一次开始晃动。
恶心的脸从晃动的中心浮现。
“你以为他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吗？不，不会的，只要梅洛彼得堡能继续运转、持续盈利，一两个人怎么会被他放在眼里？”针尖上扭曲尖锐的光，还有杜吉耶让人烦躁的、做作的声音，像是刀子刮过玻璃、猫爪挠过木板一样让人恶心，
“你看，“公爵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管过你们的死活一-因为他也只是个犯人，和你们一样是让人不齿的烂货一一”你才是烂货。
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你凭什么污蔑那么好的人。
撕碎他，切烂他，他不配得到死亡的平静，他就应该活着感受痛苦，她会把他剁成泥，再把他的骨头搅碎拿去喂狗！“他骂你了！”
露斯安捂住脑袋，她对着虚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她看到了公爵，他高大沉稳的身影让晃荡的世界恢复了平静，她脱口而出，“他说你是坏人！他说你是犯人！”
“我确实是。”
他说。
露斯安的呼吸停住了，她茫然地看着他，她还不能理解他说了什么，“……哎？”
“如果是针对犯人′这条。”
莱欧斯利的面色淡淡的，“别人问起我会回答，反正都是常驻梅洛彼得堡不能离开，'公爵′和犯人'本质也没有什么区别。”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里面好像晃荡着她不能理解的影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