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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皇都(卅四)(3 / 3)

人,也许咱们查。"说着,她眼睛一转,肩膀轻轻一撞庾祺,“皇上指的,是不是陈贵妃啊?后宫之中属她为尊,而且和此案有关。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让咱们只管查,他不会庇护陈贵妃和陈家?″

意思的确是这个意思,可奇怪的是从前陈家如何结党营私,仗势压人,皇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回却忽地公正严明起来了。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但皇上态度转得再快,也该有个缘故。

庾祺略微垂垂眼皮,笑起来,向前快走两步,“乐公公,敢问近来朝廷里为昭王的案子,可有什么说法?”

“说法?“荣乐想了想,扭来脸道:“还不就是那些,有人说王爷是被人栽赃陷害,有人说凶器是王爷的,又有人证,王爷抵赖不得。”庾祺笑着点一点头,“那朝臣们近来除了为此案争执,还有别的大事么?”“别的朝廷大事我不得而知了,我只知一个老生常谈,近来又有人催着册封四皇子,不过有人以四皇子年幼为由反对,皇上暂未答应。”说话间出了全府,早有一辆马车一顶软轿候在门前,荣乐先望着庾祺九鲤登舆而去,方乘软轿回宫当值。

却说九鲤坐在车上,见庾祺在沉思,不好打扰,便将到嘴边的闲话又咽进肚里,扭头挑了窗帘往街上看。难得今日太阳大,此刻仍未天黑,街上还有些热闹未散。听说自从上月城中便解了宵禁,至元夕灯节过后方行禁,所以凡遇天气暖和些,城中酒家皆至二更后才打烊。

此刻街上雪已化尽,路已干了,酒家华灯初上,自是光辉交映,另有一番热闹。九鲤看了半日,忽在人群中扫见个戴斗笠穿布衣的人,穿着打扮似个清瘦男子,可行动间却有些女人的风韵。她一看便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又些眼熟。直到那人转入胡同,方想起来,那身量,那个头,正和早上翡翠园中所那青雀很是相像!

她忙拽庾祺坐到这头来看,只待马车行过那巷口,庾褀一看那背影,真格有几分像。他又朝车后街上望去,还望得见全府院墙一一“是不是她啊?"九鲤只问:“只瞧见背面,倒认不出来。”庾祺却放下帘子,坐回对面,“是不是又如何?不关咱们的事。”“您不觉得奇怪?好好的,做什么那副装扮?显然是怕人认出来,会不会是陈嘉派她来监视咱们的?”

庾祺只管把眼睛阖起来不做理会,九鲤自想一阵,眼睛怀疑地转到他脸上,“您不说话,是不是想维护她啊?”

“我维护她做什么?”

“谁知道,您自见了她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庾祺好笑,“我如何魂不守舍了?”

“反正我看您自从见了她,就丢了三魂,失了七魄!”“我又成了丢魂失魄了?“他哼笑几声,睁开眼见她只顾厥着嘴歪眼瞪着自己,便长呼了一口气,朝她招手,“过来,靠着我瞌睡一会,这一日东奔西走,想你也倦了。”

九鲤只不动弹,一会僵持不住了,钻到这头来,两个手狠狠挽住他的胳膊,把脑袋砸到他肩上。砸得狠了,自己失痛叫了声,忙抬起来揉了一揉。庾祺笑了,把她的手拂开,来替她揉,“这就叫自作自受。"<1归到齐府,听门房说叙白张达也是前脚才回来了,现正在叙白房中用饭。二人便先向叙白房里来,问及证据落实的情况。张达端着碗就是一堆牢骚,抱怨下晌随邹昌在宫门外等候许久,好容易才等得三个从前与姝嫱要好的宫女出来,收取得几样姝嫱从前送她们的绣帕。

说着,张达将几条绣帕摸出来摆在案上,指给庾祺细看,“先生请看,这三条手帕与您那条绣工是一样的,而且反面用暗线绣着三个宫女的名字。”庾祺提起来对着光一看,果然都绣着名字,和那条帕子上的“敏姝”二字如出一辙,的确是出自姝嫱之手。

张达道:“这些证据落实下来,都能证明驸马的确与姝嫱有私情。”叙白却坐在案上道:“那又怎么样,有私情也不代表会杀人。”张达复坐回凳上端起碗,“可那把匕首做何解释呢?那凤凰说在公主房中发现过匕首,不会是假话吧?”

“不是假话。"庾祺将帕子都折起来,依旧交给张达,“驸马府还有一个扫洗的婆子也看见了,这婆子是驸马府后进的奴才,与公主驸马无冤无仇,与陈家也毫无关系,她的证词是可以采纳的。”

照这样说,好歹昭王的嫌疑算是洗清了,可尚不如愿的是,陈家与贵妃至今与本案没有关系。叙白因想着,很是不甘,便道:“我看明日还是要去问问那个顺子,难道陈贵妃就一定无辜?我看未必。”庾祺不作答,起身叫上九鲤回房,正巧张达吃完饭,忙搁下碗与二人一道回去。路上庾祺故意拉着张达落后两步,九鲤回头看时,见他二人在后头交头接耳,不知说个什么。

九鲤因问:“你们背着我密谋什么呢?”

庾祺含笑摇头,“没什么,只是说议论驸马和姝嫱。”她半信半疑,可见张达只顾呵呵讪笑那样子,就知二人有意瞒着她。庾祺的脾气,不想说时谁也撬不开他的嘴,她还懒得去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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