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的养母,以魏璟藏起来的身份压根没必要讨厌辰王妃,以他的性子可以选择无视。但她那日见到两人时,魏璟的反应明显是一种想杀但不能杀的厌恶隐忍。她当时不能理解,可只需细想,两人互相敌对的关系,应该牵着另一桩事,才令魏璟明明满眼杀意,却如此忍耐她。至于辰王妃不过是知道魏璟将来是储君能给高家带来权利,否则不会想尽办法要让自己外甥女嫁给魏璟。
可既然为了利益,就不该如此嚣张行事,实在矛盾愚蠢。“我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医治殿下的大夫。王妃今日唆使下人嚼舌根不说,还如此畅快地鞭打人,可知这每一鞭都打在了世子的脸上?”旁人说她不知羞耻,她反驳也无用,不如将事情闹大,扯魏璟身上去。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仇恨矛盾,旁人受伤痛,何其无辜。辰王妃脸色煞白,气得手抖,指着人要将文瑶拦下,撕烂了她的嘴。文瑶扶着碧春往外走,扔下一句:“王妃觉得不痛快就去找世子,我们这些人解决不了王妃的心烦!”
院里再无人敢拦着文瑶,眼睁睁看着她把人带走。鞭条倒钩将碧春背上抽得密密麻麻的伤口,文瑶轻轻褪下她的衣服,一点点擦拭,涂抹伤药。
见她从回来便不开口说话,碧春反倒心里不安,以为是刚才自己没让她打回来,心里不痛快。
她坦言道:“见她们欺负人,我一时没忍住,况且陈管事也嘱咐过我们要帮着你.…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受了打,陈管事知晓会很快来救我的。”“至于我劝你别动手,只是不想你被人抓住了辫子,再受人欺负。你也知道,辰王妃她一向针对你,兴许她们故意激怒你,就是为了让你中了她的圈套。听她受了打,转头还要担心自己受欺负,文瑶愧疚至极:“对不起,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碧春一点儿也不在乎,“何来的对不起,你我既是朋友,哪里来得如此计较。若下回我被人欺负,你也一定会为我出头不是吗?况且你适才与辰王妃说的那番话,她气到发抖,想必比那鞭条抽在无用人身上强。”她其实也明白文瑶并不是怯懦之人,更多时候都是在避锋芒,避麻烦。碧春转过头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文瑶知道她想问什么:“我昨日醉酒,殿下只是把我送回来,并非她们猜测的那样。”
碧春点头,她是信的。
但世子可不是看见女子醉酒,就能怜香惜玉把人抱回来的人。再想想上回,世子中药把高柔赶出去,独独留下了眼前的人……甚至后来也是被世子抱回来的.….
她甚斟酌着,丢出惊雷一句:“那殿下可能是喜欢你。”这比她从前一句“要是殿下能喜欢你就好了"还要令文瑶恐怖。不可能的,魏璟那样的人薄情寡义之人,多的是利用。见她有用,留着罢了。
“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给你涂药,先好好躺着。”文瑶先回去了。
眼下这样的情况,她没办法不管,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牵连人了。陈管事晚间随着魏璟一起回的王府,文瑶并不知道他今日会回来,是以整日都待在碧春那儿。
陈管事来唤她时,她应下,却没有立即过去。给碧春煎完药,又涂抹完才回了西院。
进了书房时,魏璟还在案前忙碌,她没敢走上前,安静地在旁边候着。过了许久,案前的人终于放下笔,“今日怎么来得晚了?”文瑶解释:“小人因制香药包晚了些。”
他的寝房离她的房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倒好特意跑远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
魏璟听说了今日的事,并不着急提起:“无妨。”文瑶走上前,拿烛火近前,转过身时,魏璟已经将衣服脱了,端正了坐姿。他还是头一次如此主动,来得如此莫名其妙。文瑶不想知道什么原因,却被他目光紧盯而有些不自在,她低着头假意没看见。
魏璟看向文瑶,脸上淡淡的,由着她在身上动作,然后在她靠近时,毫不遮掩地将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
过了一夜,那些红肿还未消尽。
文瑶并未察觉他的视线停在何处,只将心思都放在手里的银针上。她比平时动作还要利索些,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她吹灭烛火,收回银针,示意魏璟可以穿起衣服,随后便要退下。
魏璟腿未收,挡住了她的路,先开了口:“你与周云月什么关系?”那宅子里有魏璟的人,她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只是突然这样问,她面色还是有些不自然,她转过身:“殿下怎么这么问?”魏璟直言:“你很在意她。”
文瑶道:“对于殿下来说,或许帮人一定需要理由,可我只是想帮便帮了。”
“她是章王的人,你帮她,可想过会惹上谁?”章王妃不想留下周云月,章王因此要休了她,前几日闹到了宫里。章王妃是已故皇后的侄女,章王为了一个还没进府的侧室休妻,老皇帝自然不会偏袒他。
文瑶隐约听说了些,可那是云月姐姐,即便知道会得罪章王妃她也不可能旁观不理。
“小人知道。“她见魏璟不像是怀疑什么,便道,“可殿下也没有放任不管,小人不怕。”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日魏璟确实是救下了周云月,她正好能利用这层庇护。而章王妃知道自己是他身边的人,所以她做什么事都会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