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只不过水猴浸的是水,而放羊倌浸的却是火毒烟气。
宽阔大袖飞舞,里面有几张避火符浮现焦黄痕迹,随后无风自燃,化作灰烬。
但很快就又有其他避火符顶上。
徐青无惧火毒,硬生生撞进火场正中。
浓烟中无法看到放羊倌踪迹,徐青索性取出水漉碗,开始掐念摄水咒。
不远处溪涧里的水受到应召,便如涨潮一般,朝他涌来。
山溪冲过火场,顿时将浓烈的烟火扫荡一空。
徐青眯眼看去,放羊倌的身影消失不见,唯有他身前多了一张碎裂的羊皮袄。
那羊皮袄上不止有玄玉的爪痕,还有他用剑刺穿的破洞。
“后生小子,你险些伤我性命,这仇我记下了!”
羊群中响起人声,徐青扭头看去,百十只羊摩肩擦踵,来回攒动,并无一个人影。
一旁,玄玉化作一道乌影,遁入羊群之中。
猫仙擅长摄魂移影的术法,它化入光影之中,顺着羊羔身下的黑影游走,不多时便绕了一整圈。
有黑色妖气从徐青身侧的影子里凝聚成猫儿模样,现出身形的玄玉抬头看了眼徐青,复又转头看向不安的羊群,发出稚嫩的声音:“奇怪,羊群里除了羊,并没有那老头的身影,可我分明听见他就在羊群里说话”
徐青心中微动,他走到羊群前,开口道:
“我知尔等都是活人,只是被这妖人捉来,用造畜之法变成了牲畜,如今你们也看到了,这妖人原不是我的对手,只要列位把他检举出来,就能重获自由”
羊群静止片刻,随后羊群中便传来一阵躁动。
有小羊冲着一头老羊咩咩乱叫,接着就有更多的小羊加入进来。
周围的大羊见状也纷纷聚拢成圈,将一头老羊单独围拢起来。
“.”
老羊不安的踩踏四蹄,但披上羊皮的他,却无法冲破众羊的围堵。
那些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羊群分开一条通道,徐青和玄玉迈步走来。
“你们这些痴蠢夯人,我若死了,你们一辈子都休想变回人!”
小羊闻言不为所动,那些大羊闻言却又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
“小子,我算看出来了,说到底你就是想救这些人,可你若是杀了我,就没人能解开他们身上的术。”
“既然如此,不妨我们打个商量,我可以为这些人恢复原貌,但你得放我离去”
老羊有恃无恐的走到徐青跟前,然而不等他继续往说,一道剑光便毫不犹豫的朝他脖颈斩去。
诺大羊头滚落地面,冒着热气的浓稠血浆四处喷洒,围观的羊群吓得齐齐后退。
一个死人,哪轮得到你讨价还价?
徐青收起宝剑,脸上除了有些许不耐之外,再无其他波澜。
玄玉嫌弃的跳到一旁,虽然没有被老羊身上的血溅到身上,但它依旧没忍住抖了抖爪子。
徐青将羊群赶到一旁,随后让玄玉在旁护法,他则来到放羊倌身旁,开始打量这具尸体。
放羊倌死了,但对方却依旧是变成老羊后的模样,并未恢复人貌。
这与徐青起初的猜测明显不同,他原以为只要变畜之人身死,就会自主破去造畜邪法。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至于放羊倌死了,羊群的羊该怎么变成人,徐青从未担心过。
不管拥有再多秘密的人,只要到了他这里,那就跟扒光了衣服一样,再大的秘密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徐青拿出一根缝尸用的大针,将羊头给缝合归位,随后便开始观看放羊倌的一生。
老倌名叫陈满仓,只因生时正逢灾年,吃喝都成问题,爹娘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陈满仓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可看的,直到三十年前,在他二十来岁的时候,陈满仓的人生发生了一次转折。
那是在逃荒的路上,陈满仓遇见了个放羊的老人。
要说这光景人活命都难,一路上的草根树皮都被刮了一层,可偏偏眼前的放羊人却赶着数十头羊往前走。
陈满仓肚子里饿了好几天,这时候看到一群羊和一个老头,那眼睛里都泛起了绿光。
岁饥,人相食。
陈满仓能在大旱之年活这么久,还有力气赶路,自然没有忌口。
他流着哈喇子,一路跟随,中途老头许是饿了,竟架起锅,在荒郊野岭煮起了羊。
老头笑呵呵的将羊皮整张剥离,小心谨慎的放到一旁,生怕把那羊皮弄坏了。
余下骨肉相连的羊肉,则被他丢入锅中炖煮。
闻到肉香,陈满仓终于忍不住来到锅前。
他也不问老头乐不乐意,捞起一块半生不熟的连骨肉就啃了起来。
等到陈满仓吃饱喝足,却发现放羊老头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他不禁问道:“我吃了你的羊,你就不气恼?”
老倌抚摸着手里还有血迹的羊皮,说道:“这头母羊太小太瘦,走不动道,留着也是拖累,如今你把她吃了,身上就有力气,也能多长些肉,走更远的道。这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气恼?”
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