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人已经封住了楼船所有去路。
当徐青看去时,这些纸人也都齐刷刷的仰头盯着他。
明明是朱砂点的红唇,墨水点的眼睛,可徐青却有一种它们真能看到自己的怪诞感觉。
“你的护体金光不怕邪气,那我要是不用哀杖呢?”
徐青收起孝子棒,转而拔出了身后的乌云锏。
锏是破甲之物,生来为攻坚而生,西南夷疆域志中有述:锏非他物,乃金刚刃上以铜护之,形如铜剑而五尺二寸长
这种兵器非力大之人不能操使,而徐青最不缺的就是身上这股子力气!
为了防止力气不够,徐青又吞了几颗大力丸,此时的他一身劲力何止千钧?
起初灵阳子看到徐青持锏打来时,并未放在心上,且不说徐青能不能破他的护体金光,在他身前尚且还有召来的纸傀护法,难道还会斗不过一个乡野出身的半吊子?
天师府的底蕴传承,可不是只会三两手的野路子能比拟的。
徐青手掣乌云锏,与面前拦路纸人打成一团,那些纸人身体轻盈,在楼船里上下窜动,徐青原以为以器破纸轻而易举,但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纸人身躯竟比铁石还要坚牢,同时还有着不俗的韧性。
这感觉.
与数十具纸傀纠缠一会儿后,徐青隐约感到熟悉,面如金纸的纸傀身上竟然有阴金瘗钱的气息。
联想到津门帮劫走的货物,他顿时恍然。
抽身后撤,徐青大致已经摸清了纸人的水准。
这些纸扎造物纵使身上遭受再多创伤,哪怕胸口刺穿一个大洞,依旧能够行动自如。
若以常法应对,必然不能克制敌手。
啧,徐青看着再次围堵过来的‘纸人大军’,心里反而被激起了胜负欲。
就你人多是吧?
徐青衣袖翻动,手里便多出了一面猖旗。
“正一天伤,元首从良。
天师有旨,速捉祸殃。
遍通九地,杀鬼擒伤.”
念诵役使猖兵咒,下一刻徐青手中的猖旗就有三团黑雾携带着浓厚的拖尾阴煞,自猖旗中遁出。
黑雾在纸人头顶穿梭,继而黑雾阴风开始撕扯变幻,待阴煞凝聚,三只丈许高,头角几乎挨到船顶的猖将便显化了出来。
灵阳子骇然道:“你怎会我天师府的役猖咒?此术天师府早已无人修持,你又是如何修来的?”
徐青不搭理灵阳子,也不管那些遍地抓纸人猖将,他手持乌云锏,人已经来到灵阳子面前。
开山锏法大开大合,徐青二话不说就把整套锏法尽数用在了灵阳子身上。
护体金光嗡嗡颤鸣,灵阳子手捏玉符,符箓之上有连续不断的灵光法力注入金光罩内。
击、刺、劈、撩、盖、滚、压
巨力加持下,两人从三层楼船一路坠破楼船隔板,最后往水中落去。
灵阳子掐轻身咒,伺机腾挪上岸,徐青紧追不舍,像这样灵活的乌龟王八壳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灵阳子脸色铁青,决心不再留手,便开始催使楼船附近所有的纸傀,朝徐青围去。
“你还有什么手段?”见徐青左支右拙,也不对答,灵阳子嗤笑一声,再次恢复了倨傲的姿态。
“我倒是没想到在临河这么个小地方,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修行人,不过你敢得罪天师府,你的路也就算走到头了!”
徐青闻言伸手掐住一具纸人,他也不管那纸人如何撕咬抓挠自己,身为银甲尸的他,最多也不过是被这些纸人抓些白印罢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手里控着纸人,徐青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灵阳子发觉不对,蹙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青笑了,他猛然将手中纸人掼倒在地,随后一脚踩上,语气莫名道:“你可听闻过尸吼功?”
“狮吼功?”灵阳子嗤之以鼻:“一听就是凡夫俗子习练的粗鄙武技,怕是连我天师府的藏书阁都进不去。”
徐青调动身周阴气,隐隐间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我这尸吼功可不太一样.”
灵阳子眉头微皱,正准备说话,却看到不远处的青年再次打破纸傀防御,来到他面前。
护体金光近在咫尺,徐青胸膛起伏,脖子肉眼可见的粗壮起来。
当阴煞气息积攒到某个程度时,面貌本如常人的徐青,骤然张开血盆大口,此时的他面目狰狞如恶魃,脸上也开始浮现蛛网般的黑色脉络。
“嗥——!”
恐怖的音浪如洪水猛兽,身后河风倒卷,头顶阴云溃散。
临河自北向南,从西到东,不论是稠人广坐之地,还是犄角旮旯所在,都能听到这一声奔雷似的吼声。
巡房衙门里,刚巡夜回来的赵中河还未喘口气,就听到了这怪异的动静。
“像是埠口那边传来的,去看看!”
井下街,棺材铺里,正打盹的胡宝松猛地抽了下身子,随后惊厥而起。
“这临河越来越不安生了。”
仵工铺,玄玉窜出铺子,跳上房脊,支棱着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尸吼传来的方位。
这声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