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民居内,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影,李自成等人围坐在一起,彼此面面相觑。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三万兵马,其中还有几千套重甲!”,有人忍不住低声重复着,声音里满是疑惑。
重甲的制造何其困难,哪怕是手艺精湛的能工巧匠,也需耗费半年时间才能制成一套。
义军三十六营号称拥兵二十万,但连一百套重甲都未必能凑齐。
而今听闻那杨奇伟竟有几千套重甲,这如何能不让众人震惊。
短暂的沉默过后,房间内瞬间喧嚣起来。
“不可能吧,几千套重甲,这简直太离谱了。”,一人震惊道。
“若说是几百套,倒还勉强能信。但几千套重甲,实在是匪夷所思,让人难以接受。”,另一人皱着眉头,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怀疑。
“可不是嘛,咱们三十六营这么多兵马都凑不齐一百套重甲,那杨奇伟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有如此雄厚的资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交头接耳,脸上皆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高迎祥坐在首位,静静地看着众人。
他对众人的反应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此事实在太过惊人。
高迎祥轻轻拍了拍桌面,手掌与粗糙的桌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示意众人安静。
随后,他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消息的渠道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但这消息也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短暂的思索:“我等在陕北纵横多年,从未听闻过杨奇伟这号人物。此人突然横空出世,便能拉起数万人的队伍,背后的势力肯定非同小可,按常理不该籍籍无名。”
说到这里,高迎祥缓缓环顾众人,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郑重其事地说道:“咱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需要有人南下,亲自去探查消息的虚实。”
不等高迎祥询问,李自成立刻起身。
他身姿挺拔,双手抱拳,恭敬地拜道:“属下愿往。”
“好。”
高迎祥爽快应下,看着李自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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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府与京师之间,山川绵延,有千余里的路程。
唐文书的紧急奏折,在快马加鞭下,于送出的第三天,稳稳地呈到了崇祯的案前。
京师,皇宫,乾清宫。
此时正值九月中旬,秋日的暖阳高悬天际,金色的光辉肆意洒下,将整个紫禁城装点得熠熠生辉。
然而,乾清宫内的氛围却与这美好的秋光格格不入,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宫殿内,雕梁画栋间,悬挂着的精美宫灯散发着柔和却清冷的光。
地面铺设的金砖,在岁月的打磨下光滑如镜,倒映着殿内众人那小心翼翼的身影。
宦官们身着整洁的服饰,垂手而立,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恭顺与惶恐。
宫女们则手持拂尘,静悄悄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打破这令人胆寒的寂静。
崇祯四年,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年轻帝王,正端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椅子上。
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与疲惫。
剑眉之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透着锐利的光芒。
此刻,崇祯的手中正捧着唐文书的奏章。
随着目光在奏章上的移动,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原本白皙的面庞慢慢泛起猪肝般的青紫色,犹如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嘭~~”
一声巨响,仿若平地惊雷,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崇祯猛地将手中的奏章重重地扔到桌面上,奏章受力,顺着光滑的桌面快速滑落,最终&bp;“啪”&bp;的一声掉落在地。
他的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右手食指颤抖着指向那落在地上的奏章,口中大骂道:“狗贼安敢欺我!”
那声音仿若从胸腔中迸发而出,带着无尽的怒火,在空旷的乾清宫内回荡。
“怎么可能无端端冒出一支几万人的反贼!”
崇祯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重重的喘息声,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一位面容清秀的宦官,身形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他正是崇祯最为宠信的宦官王承恩。
王承恩弯下身子,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紧张,缓缓捡起地上的奏折。
他的眼神始终低垂着,不敢直视崇祯那充满怒火的双眼。捡起奏折后,他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将其摆放在桌子上,动作间满是谨慎与谦卑。
王承恩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崇祯那愤怒的面容,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劝道:“圣上,唐知府纵然糊涂,也不敢如此欺瞒您。”
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南阳距离京师并不远,锦衣卫的折子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