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充场子,拉拉关系。阿舟就是小聪明太多,做什么都不成器。人家敬我三分,才愿意搭理他几句,不是他自个儿有本事。”
霍尔文垂首不语,领导的家事儿,哪里是他可以掺和。
“我请的那几位,都答应来了没?”
陈若复开口问道。
“秦同学正在路上。衡州武协的那位,拒绝咱们巡察部的司机接送,带着随行人员独自住进金辉的酒店套房。至于启光衡大庶务处的林主任,应该要晚点到,毕竟教育司那边派了一位督学,他得出面接待。”
霍尔文详细做着汇报。
“搅弄风雨啊!两边下棋,都想彻底压过对方一头,吃干抹净每一枚子。”陈若复步入正门,直上电梯七十二层,沉吟着说道:
“小秦那边,你派人负责接待,等他到了,带到六十九层的包房里。衡州武协的前辈,咱们不能怠慢,你我亲自迎候。”
霍尔文点点头:
“秦同学的接待工作,我让小夏负责了,她做事细心,不会出啥纰漏。”
电梯平稳停下,毫无晃荡杂声,铁栅格向两旁滑开。
陈若复大步走出,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闹腾景象:
“这些人既是阿舟请的,便让他好好应酬!你跟他说清楚,一个也不准放上来。如若扰了我的要事,我卸他的腿当寿礼!”
霍尔文心头一凛,连连称是。
……
……
六十八层的套房里,极为安静。宛若独立的世界,外面的杂声乱音侵不进半点。
那些占地方的沙发座椅,统统都被搬出去,余下柔软的羊毛地毯铺设在地。
空旷的正屋之内,摆有熏香的博山炉,静心的铜罄,以及几只蒲团。
皮肉干瘪,眼窝深陷,佝偻着腰杆的老者耷拉着脑袋,好似打瞌睡。
他披着宽大的袍服,颇有古老年代的高门气韵。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子,对方跪坐着,双手撑住膝盖,垂首说道:
“老师,贺岚禅的《虚空冥想经》几经失落,而今出现在一个高中生手上。陈若复称其接过武神传承,我看这消息未免过于荒唐。”
老者的呼吸,好像漏风的房子有一下没一下,浑身流转着衰朽到极点的微弱生机。
他缓慢地开口,每个字都吐得很慢:
“东夏人杰辈出,英豪无数,没有什么不可能之事。贺岚禅当年只差半步,就跨过那条通天路的门槛,跻身武神,一位不受拘束的武神!
若说荣誉,贺岚禅自是比不过祁无相,可在武道家途径上,前者其实走得更远。”
中年男子仍然不信,越是了解过贺岚禅,晓得这位初代十杰生平事迹的人,越明白那条路的难行,别说承接领受,获得认可,对于许多人而言,入门都是一种奢望。
“老师准备如何验证那人。”
他问道。
“我……”
干枯瘦小的老者抬头道:
“只需要看他一眼。想走贺岚禅的路,学他的本事,自是少不了石佛的气度。”
何为石佛的气度?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亦或者心有激雷面如平湖?
中年男子面露疑惑,却未表露。
“那人快来了。稍后我会将他带到这里,容老师一观。”
老者却未同意,摇摇头道:
“不用。你将此物交到那人手上即可。倘若他真接过贺岚禅的衣钵,学成《虚空冥想法》,自会浮现我想看到的结果。”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是一方巴掌大小的泥板,上面布满复杂的纹路,宛若圆环嵌套聚成图案。
“竟是此物。”
中年男子瞳孔微缩,郑重用双手接过。
“对了,老师,中心城教育司昨天派出的那位督学,也来到泰安。新武派倚仗大势,屡屡对我等进行打压,企图夺传承吞功法,汇聚百脉千门之力,铸就新路……”
老者抬手打断中年男子越发激昂的话音:
“小刀,我们习武者要守住一口气,握住一口刀,刀插在心上,是为‘忍’。有时候,忍气,忍辱,忍怒,不是坏事。旁人做什么,与你我无关,守住自己的道便好了。”
中年男子似是不甘,却没有违逆老师,重重颔首:
“我晓得了。”
……
……
“林主任,泰安真是人杰地灵,风水宝地。”
穿着复古,颇具西洋气质的老者,对林霄汉说道。
这位年过六旬,却是一身燕尾服,头戴礼帽。
其人身姿笔挺,精神矍铄,说话都是中气十足。
作陪的林霄汉附和道:
“毕竟是秦帅钦点之地,据说当年大远征,秦帅脚踏战舰,横推亿万里,登陆泰安曾说这里藏风聚水,龙虎相汇,迟早出一雄杰人物。”
老者乘坐电梯到了七十层,面带笑容问道:
“秦帅最喜年轻俊才,我亦听闻,当年十杰出世,他与萧帅、杨帅,各自点了几位,传授经验。秦帅亲自接见过贺岚禅,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转到正题了。
林霄汉心下无奈,好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