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谭溪宁灵巧地将水管与胶皮管子相连,打湿教室的地板,又拿出一袋从家里带来的洗衣粉,轻轻撒在地板上,最后拿起扫帚,开始刷洗地面。这一幕如同磁石一般,吸引孩子们的目光。他们没有选择嬉戏玩耍,而是自发地聚集在谭溪宁周围,学着她的样子,拿起工具,加入到这看似平凡却又充满意义的劳动中。孩子们的参与,让整个打扫过程充满了欢声笑语,原本繁重的劳动,也因人多力量大,而变得轻松愉快。不一会儿,教室的地板便焕然一新,泡沫与灰尘一同被清水冲刷而去,留下的是干净整洁的学习环境。打扫结束后,孩子们虽满头大汗,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一声疲惫。他们围在谭溪宁身边,好奇地问这问那。“星星老师,放假你在学校么?”“七月份。”谭溪宁抹着黑板:“放假,你们全都回家去了,老师一个人在学校做什么?自然也是要回家的呀。”“老师,七月份我们有火把节,有长街宴,你来学校嘛!”谭溪宁换上干净的水,又洗干净抹布挂在教室门背后的绳子上。“放假学校就没人了,老师住哪?”“去我家住嘛!我家空房子多,你住在我家过完节再走。”“再说,还想着过节呢。课本上的习题全都会做了?必备课文都背会了?”“刚刚还说起,让我们休息。”谭溪宁洗洗手,拿起浇花的喷瓶,看到太阳光,仿佛想到了什么。她朝着孩子们招招手:“同学们,想看彩虹吗?”“彩虹?”“老师莫逗我们玩咯,大晴天又么下雨,哪里来的彩虹?”……谭溪宁拿起喷瓶,站到太阳光下面,一下一下地喷出水。在无数的水雾之下,真的出现一条小小的彩虹。“真的有彩虹耶!”李金宝换了个位置,朝着李生弟惊喜地喊着:“阿姊!彩虹,快起过来瞧,你喜欢看嘞!么么,漂亮哈!”李生弟看着彩虹忽然闭上眼睛,双手合在一起,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谭溪宁又喷了好几下,见孩子们恢复十万个为什么的本性,才放下喷瓶在窗边。“好了,彩虹也看了,想休息的同学回宿舍休息一下,在教室集合的时间不要忘记。”李生弟跟在李金宝后面,她没有课本,平时都用的是李金宝的书。眼下考试复习,她也得优先李金宝。比如李金宝要看数学,她就看语文,李金宝看语文,她就借数学看。谭溪宁刚到这里时,便已经知道希望小学课本短缺的紧迫性。每个班级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学生人数的不稳定,加之课本配发的限制,使得这一问题更加棘手。王校长这位充满教育热忱的领导者,不断努力说服家长,让更多孩子走进课堂,但资金的匮乏却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希望小学的收入来源,由三股微弱的源泉维系:政府的定期拨款、慈善机构偶尔的捐赠,以及学生交上来的食宿费用。然而,仅凭政府的资助和慈善捐赠的不确定性,根本无法支撑学校的日常运营。王校长创办学校之初,学生人数尚不多,学费的免除,让更多的孩子有书可读。随着学生人数的增加,本应是学校发展的一大利好,收入的减少却让这一增长变得异常沉重。王校长虽已倾尽个人所有,试图填补学校的财务缺口,但终究是杯水车薪,难以维系。因为这三笔进账中,第一笔是固定的死数,第二笔时有时无,第三笔由于部分家长的经济困难,只能以记账的形式欠着,收上来的寥寥无几。支教老师们的补贴,每月七百元,却已连续三个月未发放。还好这些老师的大多数,并非为了金钱而来。他们坚守在这片土地上,不为名利,只为那一份对教育的执着与热爱。说这么多,孩子们没有课本的事情必须解决。孩子们没有课本,如同士兵上阵却无枪无剑,面对知识的战场,他们显得格外无力。谭溪宁知道要解决这一难题,需要的不仅仅是资金的补充,更需要社会的关注与支持,以及对教育本质的深刻反思。谭溪宁在后厨找到王乔明:“校长,我有事找您。”王乔明正在给学校里的大黄狗熬包谷面,看到谭溪宁,他洗洗手走出来:“谭老师,咋个了?”“校长,是这样的。我找您呢,是想同你商量一下学生课本的事情。暑假之后,就是新的一个学期了。咱们小学这个成绩……”谭溪宁顿了顿,“说实话,说得好听些是一个小学文凭;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个扫盲班。五年级以上,整个班级能考及格的人数不足五个。我有个亲戚家的小孩在市里读书,我也知道那孩子的学习情况。她考93分,还是全班倒数。你知道这个差距有多大吗?”王校长为难地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谭老师,你说的情况么我晓得。在这个学校里面,老师就是娃娃的家长,只要能保证娃娃们不出事情,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