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住到了一起。
等到李修铭的腿伤基本痊愈,可以下地行走时,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了。他是一名军人,他还有任务,还有战友在等着他。
他用手势比划着,告诉阿果自己要走了,由于路途遥远凶吉未知,所以不能带她一起走。
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远方。
阿果似乎明白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为他准备了路上吃的干粮和水。
第二天清晨,李修铭背上行囊,拄着一根木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木屋。
他回头看了一眼,阿果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
李修铭狠了狠心,转过头,踏上了寻找部队的漫漫长路。
他走了很远,翻过了一座山头,当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时,却发现,那个瘦弱而倔强的身影,竟然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默默地走着。
李修铭停下脚步,冲她挥手,示意她回去。
阿果也停下脚步,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跟着他。
李修铭继续走,她就继续跟。他走得快,她就小跑着跟上。他停下休息,她就在不远处坐下,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干粮,小口小口地吃着。
一连走了数十里地,翻过了好几座山。那个身影,始终如一地跟在他的身后,像一个沉默的影子,顽固地不肯离去。
终于,在一个山岗上,李修铭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那个因为长时间跋涉而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眼神依旧无比坚定的姑娘,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
这个不通言语的山野姑娘,用最原始、最执着的方式,向他表达了她的全部情感。
李修铭叹了口气,这个在万米高空与敌机搏杀都未曾畏惧的铁血飞行员,在这一刻,被阿果的痴情彻底融化了。
他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向她伸出了手。
阿果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她飞奔过来紧紧抱住了李修铭,将小脸贴在了他的胸膛里。
等到两人终于分开后,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言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此,在寻找队伍的漫漫长路上,不再是一个孤独的身影,而是一对相互扶持的伴侣……
五台县,山西民团总指挥部。
这里是整个山西民团的大脑和神经中枢。
作战室里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实用主义的冰冷和高效。
巨大的沙盘和墙壁上悬挂的军事地图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上面用红蓝两色的箭头和标记,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敌我双方的态势。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油墨味以及电报机油的味道,几名参谋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低头忙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远处电报机清脆的“滴答”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
作战室中央,苏耀阳和他的参谋长皮若愚,正相对而坐,两人中间隔着一张铺满了详细地图的长条桌。
皮若愚的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显然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地图上标注着“太原”的位置,声音沙哑地说道:“总座,根据我们在太原的情报人员以及大同方面传来的最新情报,可以确认,日军的第20师团,已经完成了为期一年多的整编和补充,恢复了元气。”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苏耀阳:“这是他们的最新动向。情报显示,第20师团的主力,最快将在半个月内,从日本本土通过海运抵达塘沽,然后经由铁路,再次调往山西境内。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加强筱冢义男第一军的进攻力量。”
苏耀阳接过文件,快速地浏览着,他的表情平静无波,但眼神却变得愈发锐利。
皮若愚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巨幅地图前,用一根指挥棒指着山西的全境态势图,继续道:
“总座,第20师团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我们重创,但它毕竟是日军的甲种常设师团,战斗力极强。一旦它重新投入山西战场,筱冢义男手中就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届时,他必然会以第20师团为主力,对我根据地的核心区域,也就是我们脚下的五台、盂县一线,发动大规模的扫荡。”
他的指挥棒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箭头,直指金沙岭。
“更致命的是……”皮若愚的语气愈发严肃。
“一旦第20师团牵制住我们的主力部队,那么,盘踞在我们西面,也就是忻县、崞县一带的日军第24师团,以及驻扎在阳泉、平定一线的独立混成第4旅团,就会像两条饿狼一样,从我们的侧翼扑上来!
到那时,我们将陷入三面受敌的险恶境地,后果……不堪设想!”
作战室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皮若愚的分析,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是一个阳谋,是日军利用其兵力优势,对山西民团进行的战略合围。
苏耀阳放下文件,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沉默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看着皮若愚,问道:“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