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被甩起的墨点点得花了,赵清抓住她的两只手臂,再不叫她写了,写也写不出个什么花样来,没趣」两人又闹了一阵,后来他把她抱到榻上去,两人浑身皆已湿透,刚刚出去沏热茶的竹萱现在才进来,隔着屏风问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可要用些热茶和点心?若无吩咐,底下的丫鬟们要去歇了。”赵清扬声道:“打水来,伺候沐浴。”
竹萱先是怔了一瞬,随后忙道:“哦,奴婢遵命。”这又出去通知了芳嬷嬷和文文过来。
芳嬷嬷是专管太子府后院儿事务的,文文是太子身边儿大总管。芳嬷嬷这边早是准备着的,热水一直在灶上烧着。自从入了冬,浴房便搬到里间去了,没有窗户,风透不进去的地方。芳嬷嬷引了三五个丫鬟过去拎水,善静善和此时也打理完库房回来了,想过今晚应是要伺候太子与太子妃的,却没想到里头那么快。尹采绿此时躺在榻上,身上未盖着被子,上衣此时也被他脱下来了,穿着个抹胸小褂子,松松拢拢地罩着,赵清倒还浑身体面,衣冠完整,他坐在塌边,轻轻捏着她腰上的肉,眉眼温柔,哄她似的:“歇一会儿,很快就能去沐浴了。他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出细密的影,他的一双眼原本是偏狭长的凤眼,此时没什么锋芒,眉骨下的光影随他低头动作轻轻流转。他又道:“你先躺着,孤去那书案下处理一番。”说着,他取下架子上的一根巾子,尹采绿看着他走过去,绕到书案后,蹲下,擦拭地上的湿痕,她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明明不是个会害羞的人,看着太子殿下亲自去收拾地面狼藉,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掀过被子盖在脸上,不愿再看。
从这个角度看去,太子正蹲着,只看得见背,背宽阔,一耸一耸,像只勤劳踏实的老黄牛。
她盖过被子翻过身,心想,他可真是个好男人,内外皆宜的好男人,暖得了被窝,长得了脸面,她便就跟他吧,跟他一辈子去。过了一会儿,芳嬷嬷打帘进来,隔着屏风说话:“太子妃,浴房备好了,是叫善静伺候?”
尹采绿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叫善静进来。”她抬眼悄悄往太子那处瞥了一眼,赵清正擦完地,站起身,也看了她一眼,两人眸子撞上。
善静垂着脑袋进来,走至床边,才发现太子妃没穿衣裳,便拿了个大毛毯子来准备给她披上。
“太子妃,奴婢扶您去沐浴。”
善静又悄悄往太子那处瞥了一眼,只见太子一袭月白色棉绸直裾,衣冠完整,只领口微敞,腰上松松系着条藏青色的宫绦,站在那儿,姿态随意,透出胀子疏懒贵气,月白是初雪的净,藏青是松针的幽,合着眉眼间的温柔,是“清风入怀,明月满襟",偏生腰间生了些褶皱,丝毫不影响他浑身气质。善静挪开眼,竟不知这两人如何是这番格式。她伸手从被窝里把太子妃拉出来,尹采绿不得不坐起来。善静又给她裹上大毛毯子,把她整个人拢得严严实实的,先把她放在床榻边上,又拿了鞋来给她套上,再往太子那处瞟一眼,太子已经在书案后头端端坐下了,拿了本书在看。
文文怎的还没来。
套上鞋,善静把尹采绿扶起来:“太子妃,起来吧,劳烦您往浴房挪挪步。”
尹采绿累了,不想走路,正要往善静身上趴,又想起善静也是个弱女子,她不好苛待,眼珠子一转,转到正在那儿端端坐着的太子身上。“殿下,过来扶我。”
赵清从书本里抬起头,见她正坐在床边上,身上裹着绣了大红牡丹的猩猩毡,露出一张小脸来。
善静瞪大了眼,不知自己此刻是该退还是不该退。太子起身走了过来,走路时衣摆扬起,带着风的,三两步过来了。他站到她跟前,垂眸看她:“你要孤如何扶你。”尹采绿眸子转为平视,下巴往前点了点:“你蹲下背我。”善静张了张嘴,想劝不敢劝。
太子还真蹲下了,尹采绿裹着被子趴上去。她伸手轻轻拧着他耳朵道:“你把我搞成这样的,你得负责。”太子没说话,两只手把她臀往上兜了兜。
浴室是通的,不用走出门去,撩开两道帘子便到了。浴桶里水已接满,浮着些花瓣,一旁备着精油,巾子一类的东西。善静忙忙跟过来,从太子背上把太子妃取了下来,解下她身上的猩猩毡,露出白溜溜的一副身子。
善静收起毛毯,朝太子那处躬了躬身,是赶人的意思。赵清一眼没多看,掀了帘子出去了,文文总算来了,文文给他备的浴房在另一处。
赵清躺到浴桶里,仰着头,闭上眼,才有心思梳理一下脑中的事情。想在自己掌控之内把事情搞清楚很简单,两个丫鬟,一个翠影,一个竹萱,这二人是最有可能知道全部真相的,换句话说,崔婉清也有可能是被骗了,十年未见女儿,认错也是有的,但是崔婉清知情的概率更大。他捏了捏眉心,还是想不清楚这件事情。
干脆就从两个丫鬟下手,捉来关起来问一问。竹萱就在身边,赵清是最好朝她下手的,要不,明天就问问她,她如果不说,他也有一些手段的。
可是太子妃身边唯一剩下竹萱,太子妃与竹萱很是要好,赵清心想,自己若是让竹萱说了实话,这人便算是背叛太子妃了。他不想有人背叛太子妃,他不想太子妃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