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出去,尹采绿却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温昭宁正迟疑间,却听外面杜夫人直接拒了这门亲事,她母亲还想多说几句,借着杜小姐腹中孩子等不得一事,杜夫人却斩钉截铁地拒了。两方脸色都不好看,正僵持着,却听门外响起好大的阵仗。一队禁卫在前开路,拥了皇上身边的文大公公走在正中,正正是捧了圣旨到杜宅来。
杜家众人皆是脸色大变,忙忙跪地接旨。
尹采绿腹诽:“早知他来这么快,我还操什么心呢。”见着文文那张熟悉的脸,她一颗心都瞬时安宁下来了,她扯起嘴角,朝文大公公笑了笑,文文捧起圣旨,倒是一脸正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膺天眷,缵承大统,夙兴夜寐,以安黎元。今乾坤既定,阴阳需谐,中宫之位,母仪攸归。遍访高门,得杜氏之女,其容止端方,温恭有度,自幼习诗书以明礼,修女德而怀仁…察其贤淑,慈惠存于内,雍和布于外。如此德才兼备,足副坤仪之重,堪承宗庙之托。
朕以金册金宝,册立杜氏女清晏为皇后。望其正位中宫,协朕治国,上奉宗庙,下抚黎民。凡我臣民,共仰贤风,同贺盛典。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一一”
尹采绿垂着头,听得想笑,真不知他又是从何处寻来这些句子夸她的,真是每一句都夸到点子上了。
只是除她以外,在场所有人俱是目瞪口呆,苏映棠扭头看她,一脸惊愕:“这,这…
尹采绿一把拉住她生母的手,淡淡道:“有事情,我之后与你说。”自是把温家人和和气气送走,温夫人指着尹采绿肚子道:“你,你们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可怜你腹中还有我温家的血脉。”苏映棠连忙瞪目道:“不可污蔑我杜家女儿,我女清清白白,何来你温家的血脉,该当心被砍头的是你!”
两位夫人怒目而视,尹采绿与温昭宁却是相视一笑。“不管怎么说,这段时日还是多谢公子。”温昭宁笑道:“你既能有此际遇,我自是为你高兴,原是误会一场了,你我缘尽于此,告辞。”
尹采绿拦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五千两银票。“这笔钱,我务必要还的,你走吧。”
她把银票硬塞他手里,温昭宁失笑,无奈揣下,只扭头的一瞬,一双桃花眼霎时变得冰冷无比。
立后一事,虽朝中有诸多反对意见,但新皇刚登基,手段一改往常皇太子的温善手法,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朝堂上御史台几位谏官伏地死谏,直呼“商贾之女来历不明,不可母仪天下”,只说起来历不明一事,怕更难听的话,还不敢当着皇上耳朵说出来。新皇高坐龙椅,指尖缓缓摩挲着玉扳指,只道:“朕乃择贤而立,尔等不可再议。”
几位死谏之臣哪有那么容易放弃,赵清不愿杀他们,便捉起来每人各打了五十大板,不死也残,又颁下铁律:“再有妄议中宫者,以动摇国本论处。新皇这般执拗,再逼下去只怕真要杀上几个人立威了,朱雀门里终是浩荡抬进了十里红妆,送着杜皇后的仪仗直入了中宫。彼时皇后已有四月身孕,小腹已隆起一明显弧度。太上皇偏居别苑,这日新皇带着皇后到别苑拜见太上皇,盛宇帝卧床看见那张脸,气得差些吐出血来。
指着新皇骂道:"你个孽障!”
赵清牵着皇后的手,沉声道:“父皇,儿臣与你不一样,儿臣一旦认准了一人,便是生生世世都要与她在一起,眼里再也容不得别人,父皇放心,朕与皇后,会好好的,朕也必不会落得父皇这般下场。”从前最宠爱的贵妃和儿子,联合起来给他和太子下毒,这样的福分,也只有太上皇受得下了。
太上皇又看见皇后那隆起的肚子,神色变了又变,怒火熄了一半:“你,你这是,又骗了朕一回啊,你个,你个……“被儿子瞪着,一声"贱妇"终是没能骂出来。
尹采绿捧着肚子,向来没心没肺,她管太上皇要如何骂她呢。赵清捂着她耳朵,柔声细语道:“他被毒傻了,别听他的。”盛宇帝两只手挥了挥,挣扎着要起来,俞光带着两个宫女上来扶,赵清也上前一同将他扶起来,往他父皇腰后塞了个软垫。忙活了一阵子,太上皇才终于坐起身,又躺着喘了一会儿气,尹采绿看得心惊,不久前还正当壮年的一位帝王,竟这么快就气息奄奄,看来那一碗毒药,很是伤了他的元气。
赵清眼里并无什么情绪,大抵还是遗憾更多吧,虽说赵渊下手有他背后做局逼迫的缘故,但到底恶事、坏心都出在那人身上,不是现在,过阵子赵渊就能放弃篡位了?
事已至此,他看着老头子只是替他感到伤心,这后半辈子,他好生伺候着老头安享晚年也便罢了。
太上皇伸手指着尹采绿:“你,你过来。”尹采绿迟疑着要上前,赵清把她拦在身后。“父皇,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太上皇冷哼一声:“你冷眼看着朕,就想要朕承认一个看错了人、宠错了人,刚愎自用的结果,朕以为贵妃不过是只想当主子的猫儿,赵渊只是个猫崽子,却不想他们联手要杀主子,朕以为自己永远能掌控所有事情,却被他们打下这致命一击,再也爬不起来,太子,你得替朕报仇啊。”“父皇,儿臣会替母后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