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你自可用言语分辩,分辩不了的,也可请我做主分辩,不管怎么说,动手就是不对,便罚你到屋檐下站上一个时辰,今日剩下的课不必再听了。”
赵绿气鼓鼓的,重重"哼"了一声,到底是没再驳先生的话,乖乖到屋檐下站着去了,冷嘉实松了口气,此子倒也不是完全冥顽不灵,假以时日,还是教得好的,哪有皇上说的那么坏。
殊不知第二日一早,他来到学堂,推门进课室的时候,门一开,头上突然砸下来一瓶墨汁,浇了他满头满脸,冷嘉实何曾这样不体面过,他可是进士出身!天下文人都喜欢且推崇的俊俏样貌!
此时一张黑脸。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墨,只见教室里几个孩童皆坐在自己座位上,憋着笑,尤其是那赵绿,憋得最厉害,冷嘉实如何不知这是他干的,当即气得不行。墨汁顺着往下流,弄脏了他月白色的衣襟。他深呼了几口气,压下火气来,伸手指着赵绿:“太子,你过来。”赵绿站起身,走过去,冷嘉实扯了他一把,把他扯到教室外面去,“你就在这儿等着,等你母后来接你,我这便派人去坤宁宫传信。”赵绿仍旧面不改色,冷冷哼了一声,至此才把自己昨日受的气给出完呢。过了一刻钟,皇后娘娘的尊驾被人拥着过来了,尹采绿一脸焦急。冷嘉实出来迎了,见着皇后面容,虽不是第一次见了,却仍是一愣,随后缓缓弯腰行礼:“给皇后请安。”
尹采绿见他一头墨汁,黑乎乎一张脸,何曾见过这样的冷学士,便道:“呀,您这是怎么了?”
冷嘉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又道:“还请皇后娘娘把他领回去管教。”尹采绿变了脸色,忙掏出手帕来,赔着笑脸儿道:“真不好意思了,先生,您赶紧擦擦。”
任是身份再贵重的人,也得给孩子的老师赔罪不是,再说冷大人早不是从前的冷大人了,皇上有意叫他今后做太子太傅。冷嘉实不敢接皇后的手帕,背过手,稍退后了两步,躬着身子道:“娘娘,还请您领他回去吧,今日这课堂,太子是没法学了。”“是,是,本宫这就领他回去。”
瞧冷先生一张黑脸,尹采绿都没眼看,垂眼冷冷瞥了赵绿一下,叫了两个嬷嬷:“还不把他拎着走,留这儿丢人现眼的。”说着,又朝冷先生笑笑,一甩手帕子往回走了。冷嘉实看着那对母子的身影,想当初头一回在太子府书房外看见她,她是那么一位柔婉娇怯的女子,头也不太敢抬起来,坐在那书房门外的轩窗底下,机背薄肩,轻颦的眉,浅笑羞月,如今却是一张花容月貌,眉目张扬的脸,宝髻凌云,明珠垂额,曾经那些含蓄而柔媚的美,变成了倾国之貌。无人不爱美人,无人不欣赏美人,冷嘉实也是如此。身旁一小厮道:“大人,备好水了,您快擦擦去吧。”冷嘉实回过神来,拿沾湿了水的巾子从脸上擦了一把,白花花的巾子顿时变成黑的,他摇了摇头,叹了声气,怎叫她得了个这么不服管教的孩子,想起那张美人脸,他不住蹙了眉,这孩子怕是给她添了不少头疼。得了上书房的信儿,赵清也匆匆从勤政殿赶回坤宁宫。彼时皇后正抵额歪在一张铺着鹅黄漳绒毯的贵妃榻上,善静与竹萱捧着瓜果侍奉,大气不敢出一声。
任嬷嬷拿了把戒尺过来,另一头乃是挠痒痒的器具,往皇后手里一交,尹采绿拿着戒尺,靠背引枕皆是赤金云纹妆花缎所制,柳眉一凛,指着太子道:“跪下!”
孩子听话,让跪便跪下了。
“长本事了你,先生也是你能戏弄的?”
赵绿道:“母后,先生昨日罚我,明明不是儿臣的错。”“先生罚你,你不服,分辩便是,何故今日戏弄先生?”赵绿冷哼一声:“儿臣分辩过了,他不分是非黑白,儿臣只是对他小惩大诫一番,叫他引以为戒。”
尹采绿听了这没道理的话儿,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你,你,你这是什么道理,你小小年纪一个人,还小惩大诫起先生来了,你哪儿来的本事!”赵绿胸膛一挺:“儿臣是太子!”
“啊!你简直是气死本宫了!”
皇后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捂着额头,险些要晕过去,几个宫女连忙上前搀扶呼喊。
“皇后娘娘,别气着自个儿。”
“当心身子啊皇后娘娘。”
这时赵清正走进来,看了这架势,大喝一声,快步走上前,夺了皇后手上的戒尺,把孩子按着就要打。
皇后又立马喊:“别,别打。”
赵清哪里受得了孩子这么气他娘,当即怒火攻心,把孩子背过去往竹榻上一摁,把裤子一垮,露出两瓣屁股蛋儿,挥着戒尺就上去,下人们哪里见过这档的皇上,吓得个够呛。
“你母后舍不得打你,朕可没什么舍不得的,把你打死了,正好再生一个,你个王八蛋!”
赵绿屁股上已挨了两下,愤愤道:“我是王八蛋,你就是王八!”“说谁王八呢,你这小子,老子打死你!”赵清又狠狠挥了两竹板子下去。
小孩儿的屁股蛋儿上瞬间开花,尹采绿瞅着快要厥过去。“赵绿,快跟你父皇说两句软话儿,认个错,要不你还不定被打成什么样,母后可救不了你。”
赵清瞪了皇后一眼:“孩子这样都是你给惯的,看我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