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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2 / 5)

马车辗转进了绿水巷,甫一停稳当,商月楹自顾挑帘跃下。走几步,抬眼一瞧,反剪双手立在门前瞧她的这人,不是薛瞻又是谁?很奇怪,她见了他,那丝躁意像着了火,心内似平地燎原,无论如何都不得平息。

二人一个立在原地没动,一个立在石阶上认真瞧她,倒说是元澄先拉辔赶车去了偏门。

几晌动静,薛瞻方跨步下来,凑近了,才闻出她周身的酒味,.…饮酒了?”

商月楹:“二婶邀我去侯府赏荷,夜里留我在侯府用晚膳,请我品尝她亲手酿的李子酒。”

有薛瞻在,荣妈妈忙领了两个婢女先进去。瞧商月楹一双腿似被钉在原地的模样,晓得她吃了酒,兴许有些不适,薛瞻稍稍伏腰,手往她的膝弯抄去。

熟料她钉住的双腿一霎拔了出来,飞快往旁的空地一挪,语气生硬:“不需要你抱。”

伸出去的双手悬了半响,薛瞻偏目细瞧她的神情,……怎么了?”到底在门口拉扯不像话,商月楹固执缩着脚,他靠近一步,她就挪远一步,心内燎原烧得噼啪作响,最终狠狠一跺脚,重重哼出一声,伸手操他一把,提了裙往府内跑。

适逢元澄丢了马车过来,却见薛瞻一人侯在门口,不免押头四下瞧瞧,“大人,夫人呢?”

“她今日去侯府,发生了何事?"薛瞻回首望他一眼,语气稍沉。元澄抿抿唇,思及自个趁着侯府开席的时辰去跟踪那个婢子,辗转要将消息告诉薛瞻,方一张嘴,又见薛瞻道:“算了,不必说与我听,我自去问她。商月楹鼓着两个粉腮一路七扭八弯拐进花韵阁,匆匆丢下句′都不许进来伺候′,而后重重一声将门合紧。

稍刻,喘息方止。

连着几杯冷茶下肚,商月楹仍觉着浇不灭火,对镜一瞧里头人儿的神情,躁意益发深重,索性拂裙坐在镜前拆起发髻来。一瞬,门被叩响两声,“夫人。”

握了梳蓖在手里,商月楹眼神往紧扣的门上一落,淡声道:“何事?”春桃与秋雨姐俩好地躲在暗处,抽着脑袋瞧,就见都督立在门前静息半晌,最终轻声问出一句:“今.…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夫人不高兴了么?“半响不听屋内回话,春桃偏耳去听,秋雨亦歪着脑袋探着,二人正犯嘀咕,不晓得夫人为何忽然生气,互相睇一眼,忽觉身旁有脚步声。一抬眼,都督沉着脸寻了过来。

春桃心内发怵,乌溜溜两个圆眼牯辘一转,忙伏腰轻礼,而后启声道:“都督,夫人今日吃了不少酒呢,侯夫人讲那酒后劲大,奴婢觉着,夫人许是有些难受,夫人方才交代过,叫奴婢与秋雨不准进去伺候,可……她忧了眼眉,往那头眺望,“奴婢担心夫人独自在里面不方便,都...…秋雨忙跟着点头,“是啊,都督,况且夫人今日在侯府可是受了气呢,想必正难受着。”

“受气?"薛瞻敏锐攥住字眼,重复一遍,“她受了谁的气?”春桃下意识要答,被秋雨扯了腰后的半截衣裳。秋雨抿抿唇,思衬稍刻,答道:“妈妈讲,夫妻之间最好莫留隔夜仇啊怨的,都督何不自己去问问。”

春桃忙瞪圆一双眼瞧她,那眼神仿若在讲,夫人回来将门栓了,都督如何进去?莫非爬窗?

想是她猜中,薛瞻立在原地不过一瞬,当即拐廊而去,身形一闪绕去了寝屋后头。

春桃.…”

这厢,商月楹晓得是薛瞻追了过来,她偏不愿见他,她锁了门,料想他亦不敢撞门闯进来,揉揉酸胀的眼,自顾拉开八宝柜,取了寝衣往浴房去。先洗罢一身酒气再说。

浸过热水的身子愈发红,取了皂豆的泡沫在身上打圈,商月楹垂眼一扫量,暗暗咋舌,才晓得章兰君并未夸大,这李子酒当真后劲有些足。好在她半靠在浴池里,脑子里那丝混沌也能轻易被拂散。闭目感受着肩颈后的微凉池壁,心内那片烧得寸草不生的燎原倒渐渐被扑灭。

“白姐姐说得对,“满室静谧,只余荡荡水流声,商月楹抬臂一拍池面,四下渐起水珠,“都是男人的错。”

复又泡了半炷香的时间,商月楹遂扶着池壁起身,浙淅沥沥落一地水珠,脚尖踏上去,弓身挑挑拣拣,才恍惚发觉迷糊间忘了拿小衣与短袴。幸得只有她一人。

忆起外头的门被她落了栓子,商月楹摆一摆首,捉了寝衣就往身上套。出去再寻小衣与短袴穿上吧。

熟知在浴池待上的时辰太久,一推门而出,竞觉有几瞬头昏,商月楹忙伸着双手撑在妆台前,合目几息,方缓过神来。用力甩去混沌思绪,商月楹伏腰凑近铜镜,伸出手指轻戳镜中的自己,小声咕哝道:“再气仔细夜里睡不着!不就是没学那裴宿一般来接你么,有什么好气的,你又不是没套车过去。”

“他就是块木头,你可是都督夫人,不与他计较!”收回手指,拢了梳蓖来顺理湿漉漉的乌发,商月楹忽觉有甚么讲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当先摆头往身后一瞧,手一抖,梳蓖′啪嗒'一声落在脚下。他是何时进来的!

薛瞻静静窥她仿若瞧不见他一般从浴房推门出来,又自顾埋怨他半响,恨他是块木头。

但见她受惊滑落梳蓖,只好起身几步立在她身后,伏腰捡了梳蓖,指腹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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