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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6)

薛如言悄悄睇眼,这才扯了唇畔的笑,冲倪湘又唤一声阿娘。“今日去鹿鸣书院,白院首可有与你说什么?"薛江流道。薛如言掀袍坐下,捧了茶轻饮几口,方道:“儿子自知惭愧,此次落榜叫父亲与老师都没脸,这次再回书院,听了老师好一阵训导,老师也没讲旁的,只讲此事寻常,叫儿子放宽心,安安心心修身养性,来年再考。”薛江流点点头,“是该如此,你这次只差临门一脚,多是心性问题,你瞧瞧你大哥,当年若非气性太大,兴许亦是个三元及第的苗子,你可莫学了你大哥的,明白么?”

见薛如言紧抿着唇不吭声,薛江流自知提及他的痛点。只好起身走到他身前,伸手拍一拍肩,“你是爹的儿子,从小到大,爹都对你寄予厚望,爹只希望你能争口气,毕竞爹身上也没爵位,凡是还是要靠自己争,言儿,你能明白爹的一片苦心么?”

俨然慈父模样。

稍刻,薛如言绷着唇应声,“是,父亲,儿子晓得。”见他明白,薛江流不再说旁的,旋身往外走,“不早了,与你娘说些体己话就早些回房歇息,功课还是莫要落下。”倪湘忙摆着笑送他出去,再打帘进来时,便嗔了一张脸去瞪薛如言,“你讲你,与你爹摆什么脸!”

薛如言不复方才温润模样,烦躁扯松衣领,连连啧声,未答话。倪湘乜他一眼,撇撇唇,在他身旁坐下,“白院首当真那样讲的?”薛如言低了眼眉,沉声道:“不那样讲还能如何?我又不是宁绪之,如今那般风光,我今日去书院,还被几个昔日同窗奚落了好几句,打量我听不明白,话里话外都讲我没用,头先考中也不过碰了运气!”…我不能坐以待毙,"他燥热得脸皮有些红,匆匆喝罢杯盏里的冷茶,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得另辟蹊径,总不能叫我来年又没考上,又遭人奚落。不知想到甚么,他狠攥膝上的衣料,恨声道:“爹讲要我莫与薛瞻学,他瞧不上薛瞻,可薛瞻不照样是位极人臣,如今做都督好痛快!”忆起薛砚明带他往锦绣楼去的那日,薛如言低声道:“阿娘,你讲,薛砚明那厮不如我,锦绣楼尚还给他三分脸,我若能成为三皇子的幕僚,往后……是不是能多条路走?”

言语甫落,就听倪湘轻轻′啊'了一声,她满目惊慌,顾不得礼数,捉了他的手用力摁着,…我儿,你要做什么?”

她虽说困于内宅,那日眼瞧薛瞻痛打她儿,却也在男人家的话语中听出端倪来。

薛如言若说投靠三皇子,若三皇子他落败,她这儿子归于三皇子党,岂非一辈子都废了?

方要启唇相劝,但见薛如言神色淡淡甩罢她的手,冷道:“我不做什么,只是替自己争争前路罢了,我要叫今日耻笑我、讥嘲与我的人,往后都跟在我身后叫唤!”

言罢,他起身,朝倪湘行礼,“阿娘,儿子有分寸,自然也晓得您受了二房不少气,三妹妹是女子,我与她没有可争之处,可薛砚明我还比不过么?”“您且瞧着,薛砚明我比得过,薛瞻那厮………“话至最后,只觉听着更为咬牙切齿,“我也要比过!”

“莲藕汤送过去了?”

这厢,二房碧波院内,薛砚明独坐在窗柩后,身旁只掌一盏明灯,披了外裳,脸色稍稍苍白,却不复浪荡神色,只淡漠把玩手中一支狼毫笔。小厮乌奴立在窗边,轻声答道:“送去了,三姑娘身旁的夏桑接了食盒,只说谢过郎君好意。”

薛砚明扯唇笑一笑,“三姐姐气性大,幼时我与表妹玩在一处,她便瞧不来表妹,今日母亲请了表妹进府,想必她心里亦窝着…“上回要了她的婢女,我这心内亦惭愧,"他提着笔尖在纸上反复画圆,“借此机会送汤与她,希望做姐姐的,莫太气恼,亦希望能与我重修于好。”“是,郎君与三姑娘同出一脉,都是侯爷的子女,自然不能有隔阂。"乌奴低声答着。

薛砚明倏而仰面,舒一口气,道:“这关禁闭的日子当着难受,乌奴,明日是不是就解禁了?”

不待乌奴答话,他复又轻笑一声,“大哥还真狠心,分明是薛如言惹了他,却连带着叫父亲将我关了禁闭。”

乌奴悄悄瞄他一眼,没忍住道:“这….……侯爷是真恼了,从前从未如此对过郎君,这些日子也未瞧过郎君一眼,郎君,要不,明日先去侯爷那服个软罢?薛砚明赞赏瞧他一眼,“乌奴,你有长进。”“去将秋怜唤进来,"薛砚明摆摆手,又起身,推开窗,屈臂交叠在窗台,面上笑意更甚,“我不比大哥,官位比大伯高,可以对大伯视而不见,大可以撕破脸,可我有个侯爷爹,这父子情谊,还是要好好维护一番的。”秋怜生一张鹅蛋脸,眼眉荡漾如春水,眉心心一点红痣,衬得她原本白皙的皮子愈发胜雪。

穿一身粉红褂子,腰身盈盈一握,十个手指头修长,往人胸口一搔弄,仿若溪流淌过,酥酥麻麻。

“郎君,“秋怜秀脸微微发红,垂着眼眉立在薛砚明身前,唤奴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在四郎君院里伺候,便要料想有眼下这般境况。秋怜心知肚明,却仍未点破,未有动作。

薛砚明冲她扯开唇笑,俯身瞧她,低声道:“秋怜,你伺候我,有几个年头了?”

秋怜老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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