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陆家回来,哪有再回去的道理?不如就此撂开手,往后还像从前一样,各家过各家的,好不好?”“不好!"姜氏发了狠:“我们家里外只出了这一个读书种子,还一举考上了探花,外面可都传开了,不趁着这时候抱紧,难道等他娶了新妇,你们去做妾不成?"拧着杨叶的耳朵,生生把人扯出家门。陆家送走了杨氏姐妹俩,新买的吕氏母女手脚勤快,大清早便起来洒扫庭院,准备早饭,家里彻底安静了下来,陆家人难得安闲下来。杨桂兰笑着跟女儿说:“以往没瞧出来,谦儿还是个能拉下脸的主儿。“他们夫妇面皮薄,再介怀兄嫂当年不肯援手,也不会把气撒在孩子头上。陆婉捂嘴笑:“谦哥儿面情可不软,他只是平日斯文有礼,都当他好说话,其实不然。他认定的事情,可从来不会放弃。”母女俩消消停停吃过早饭,还在院里剪剪花枝,忽听得巷子里吵闹声起,不禁相顾愕然:“外面怎么了?”
杨桂兰隐约听得外面似乎是姜氏的声音,有些惊讶:“我怎么听着,好像是你舅母的声音?”
母女俩急急往外走,出来打眼一瞧,顿时惊呆了。但见姜氏还带着女儿,正站在林家门口撒泼,而陆谦身后护着白棠,已吵得不可开交。
陆谦一大早送走了表妹,去了罗太太昨儿提及的园子里,跟罗三娘子商量家塾改造事宜。
罗太太敲定了大事,便将此事全权交于罗芸。罗三姑娘深得其父用人之精髓,抓大放小,于是拖了林白棠一起去。林白棠早晨出门,跟陆谦在河岸边分开,谁知还没一个时辰便又汇聚在一处,三人一起在园子里勘察过,还带着砖瓦匠,划出了建家塾的地方,除了要开个侧门,方便读书的孩子们出入,园子跟家塾之间也要预留一个小门,防着罗帮主心血来潮,去视察儿子的学业。
新建家塾,必还要添许多桌椅,给先生预留休息的房间,床榻小几之类也要添。
林白棠跟着罗芸,随身还带着纸笔,边走边记。罗芸则询问先生的要求,三人配合默契,敲定各项事宜,便各自归家,自然是陆林同行。
陆谦跟林白棠一路说说笑笑回到芭蕉巷,两人站在林家门口的楝树下,还在细聊罗家家塾之事。
紫色的花瓣不时飘落下来,落在二人发间衣上,陆谦说着话停下,替她摘下发间花瓣,林白棠便笑着让他弯腰,踮起脚尖替他清理头顶发间的落花,忽听得身后妇人尖利的声音传来:“姓林的小贱人,你在做什么?”林白棠愕然回头,但见胖大的陆家舅母气势汹汹远远走来,身后还跟着杨家姐妹俩。
陆谦眉头拧起:“这是?”
姜氏来奔丧时,他已进京赶考,还不曾见过这位舅母。林白棠:“那是你舅母。”
陆谦远远见到杨家姐妹俩,便明白这位便是姜氏了。姜氏到得近前,一把去扯陆谦的胳膊:“谦哥儿,你怎的跟这狐媚子在一处?”
她们母女一路从萧王庙附近赶过来,才到了芭蕉巷口,远远便瞧见楝树下站着说话的少年男女。
少年温雅俊美,少女明媚灵动,若是不相识之人,倒可赞一句金童玉女。可杨蝶的一句话打破了姜氏的平和:“阿娘,你瞧表哥跟姓林的在一处呢。"有说有笑,瞧来刺目。
姜氏哪里还有心情欣赏,当即便跟点燃的爆竹般冲了过来。“狐媚子?"陆谦眼里冷色浸透,握住了姜氏的手腕将她扯开:“舅母慎言,怎可随意侮辱他人?"感受到她来者不善,下意识将林白棠护在身后。他不护姜氏都气不平,何况还将人护在身后,姜氏顿时炸了,跳起来便要抓林白棠的脸:“这个小娼妇,仗着一张脸蛋漂亮,谁知道背后都做什么勾当,学了什么狐媚招数!谦哥儿,你可是读书人,千万别被她勾引了!舅母今儿便抓烂她的脸,让她往后再也没办法见人……
她满嘴污言秽语,直奔着林白棠而去,却在中途被陆谦拦住。陆谦紧抓住她伸过来的双手,语声里含着恼意:“舅母,麻烦你嘴巴放干净点!”
他虽是读书人,但东台书院也学君子六艺,又是个年轻男子,正是力盛之时,别瞧着是位文弱书生,双手却跟铁钳似的,牢牢钳住了姜氏,让她使尽力气也够不着身后护着的人。
林白棠从小就不是个温软可欺的性子,听她骂得难听,自要还回去:“你是哪里来的泼妇?!我敬你是陆家的亲戚,没想到还敬出错了。我瞧着你一把年纪,原来是恨自己嘴脸丑陋,见不得别人花容月貌,心生嫉妒便要找个借口毁了吧?你出门之前都不照镜子的吗?也不怕出来吓到别人!”两人上次见面,还能维持表面的客气。
林白棠虽然觉得陆家这位舅母打量她的眼神不太友善,但两家无亲无故,又是在陆家丧事上,便有意忽略,谁知杨家姐妹回去,倒害得自己招骂。一一感情这疯妇上次便已经对她起了忌恨之心了。姜氏没想到会被陆谦硬拦着不能成事,顿时气血冲脑:“谦哥儿,我可是你嫡嫡亲的舅母,你怎可护着这小娼妇?她生得这勾人模样,你可别被她骗了!舅母都是为了你好,快快放开,我替你好生教训她!”陆谦多年的好涵养都被姜氏给打破,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狠狠往后一推,若非杨家姐妹俩齐齐扶住,姜氏许会摔个屁股墩。“舅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