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邪火。
费尽心思从他身边离开,万贯家产一分不要,他以为赵听澜跑出来是过什么好日子了,放任她三年没想到窝在一个破烂城市里住着巴掌大的地方,连个新包都舍不得给自己买,车子都要开那么便宜的。“那你什么意思?“赵听澜一时间居然捉摸不透他,这人三年未见脾气秉性又变了一轮,看起来平淡无波比往日耐心多了十倍百倍的模样。她问:“既然你是来讨债的,那我就找律师重新拟定一份文件,并且把三年赵氏的分红打到你卡上。”
不料,齐覃打断她,缓慢而强势的开口,“不需要,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肖想你的东西。我只是觉得孩子需要一个健康稳定的成长环境,以后你我的财产都是他的,遑论什么荒唐的股权转让协议呢。”赵听澜眼神愈发晦涩起来,眼睫飞速颤动。下一刻,齐覃不容置喙的声音终于响起,“回燕城。”赵听澜反应极大的拱起身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齐覃点点头,“他早晚要回去,与其等到几年后不如现在就回去接受顶尖教育,你的甜品店分店在燕城即将开业,你不喜欢回去打理公司就可以安心做你的店老板,乾江路那块地足够你做成以后的甜品王国。”他顿了顿,又说,“薛小姐下个月的临产期你难不成要带着齐繁两地来回折返?还有忠叔的脚踝康健训练。赵小姐,我不希望你在儿子的事上做到两地突波。”
“当然,我也会尽力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不会缺席他人生的每一个重大时刻。“齐覃从窗边那束绣球花上挪开视线,转身看向她,声音变沉了几分,“毕竞你我都不希望再养出一个齐覃。”
赵听澜垂着眼睛,脊背僵直,她早该猜到的,齐覃怎么会一个月后才出现在平城,估计是费尽心思的列举桩桩件件只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去。他永远在利益面前沉着冷静,一字一字的分析利弊,字字落在她伤处,告诉她,你现在没有能力负担起齐繁的一生。齐繁的一生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走跟我们一样的路,只是他抛出一个完美的,让赵听澜根本无法接受的橄榄枝。费尽心机不是为了她赵听澜,是为了不在扭曲的家庭环境下养出一个不通情爱的他。
就在赵听澜犹豫之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赵听澜收回思绪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面容清俊又不失温润的一个身形中等偏上的男人,手里捏着一份不算薄的小册子。
蔡牧和赵听澜是对门,也是繁繁早教班的那家幼儿园园长,繁繁大部分课程都是他亲自和赵听澜推荐的。
蔡牧推推眼镜,温和的笑了下,把手里的暑期早教计划表递给赵听澜,“听澜,这是幼儿园之前就定好的早教衔接课程,你先了解一下。”横空落下一只手臂,抢先夺了过去,哗啦啦的翻页声在耳边响起。赵听澜对他再三的容忍,如今看他如此不知分寸的姿态也冷了脸,一把夺了过来,“要么滚下楼要么回去等着。”
齐覃任由她夺了过去,然后和门口的温润男人对上视线,瞥见男人的面容以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是嘴角下撇了两分,一双桃花眼不笑时疏离感极强。他天生对这种文质彬彬的温润挂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前有施予青梅竹马后有来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一脸的心心机不安好心的送来什么6999衔接班计划课表介绍。
就差没直接说要娶了赵听澜让他的儿子更名换姓喊别人当爹了。他淡淡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客厅,煞有其事的抱起繁繁,温声问道:“繁繁中午想吃什么?跟爸爸讲。”
繁繁太久不见他,有些害羞,但是心里还是依赖的,拽着小黄包的背带,脑子转了两下,又想起那块指甲盖大小的奶油蛋糕了。他知道齐覃似乎是对他有求必应的,自己倒也自觉的捧起桌上的小型凉水杯给齐覃倒了半口水。“爸爸喝水呀。”
齐覃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小口,生怕多喝一口杯子就见底了。繁繁搂住他的脖颈,很小声的说,“想吃蛋糕。”齐覃身形一顿,他也知道赵听澜不让她=他多吃这些东西,营养师也讲过小孩子摄糖量要严格要求,他脸上划过一丝犹豫。赵听澜好像有千里耳似的,偏头对着客厅说:“齐覃你少给答应他那些无理要求。”
齐繁撅着嘴,齐覃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和自己面容相似的小孩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只觉得心头热乎乎的发烫,他忍不住捏住两片薄薄的唇瓣,商量似的说,“烤黄瓜薯片吃行不行?”
齐繁哪里知道这是改良版的黄瓜薯片,脑子里只有裹着满满烧烤料的冒着香气的薯片,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大声欢呼,“谢谢爸爸!”这声爸爸清清楚楚的传到门口的蔡牧耳朵里,刚才他初见齐覃时心下就有两分猜疑,以为是齐繁爸爸那边的亲戚过来例行照看,冷不丁听见小孩喊爸爸后面色有些微微泛僵。
他很客套的问:“繁繁爸爸不是去世了吗?是现在繁繁的认知出现障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