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赵听澜捂着小腹精神萎靡,费力的睁开眼看他,“怎么把你叫来了?”齐覃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体温一切正常。赵听澜退无可退,皱着眉说,“生理期,你帮我拿两片止痛药来吧。”纵使齐覃再没有常识也知道一次性吃两片止痛药是不正常的,也知道她脸色发白必然疼到了极致,当即就要打电话去医院,谁知赵听澜突然直起身子拍掉她的手机,干涩的唇瓣轻微张合,口气却十分执拗。“我不去医院,我吃药就好了。”
齐覃额角一跳,眼睛盯住她腰后床单那一片暗红的血迹,一瞬间下颌崩的很紧,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态度十分反常,直接掐着她腋下把她意欲把她从床上拖下来送去医院。
赵听澜挣了两下,“我说了不去医院!你放我下来,你无权过问我的事!”“无权过问你的事,然后放任你躺在床上吃两片药活生生捱过去?"齐覃眉骨压的极低,手背上隐隐暴起青筋,“我真以为你跑出去过了什么好日子,合着就为了一个齐繁把你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都先依着她,生病了还要顾着他不去医院。”
齐覃抱着她往卫生间里一放,又扒拉出来一套新的睡衣,掩盖不住的怒气,“我是不能看他吗?还非要你在这种时候彰显你无私的母爱。”“睡衣都变色了舍不得换一套。“齐覃骂了一句,又把门关上,在门口特别大声的说,“我真是欠了你的,搞的我像是个坏人一样逼着你离开过这样的苦日子。”
他匆匆离开,又端着一杯水和止痛药,身后跟着拿着艾灸条的林姨。这时候还顾什么乱七八糟的君子协定,他破门而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把换好衣服的赵听澜抱出来,踩着脏床单往床上一搁,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吃药。“他言简意赅,瞥见她好=毫不犹豫的吞药下去又觉得恼火,忍不住的威胁她,“疼死你我就给齐繁找个新妈,天天站在你碑前气死你。”林姨给赵听澜熏艾,把衣服理了一下,露出半截小腹……还有半截刀疤,细看还能看到很淡的几条妊娠纹。
小腹上温温热热的,赵听澜精神头也比刚才要好一点,抬头正打算回敬他两句却发现这人盯着她小腹一声不吭,眼尾也有点发红。齐繁看到房间里烟雾缭绕的好奇的趴上去看了看,小小的手指指着那道疤痕兴高采烈的对齐覃介绍,“我就是从这里抱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赵听澜的错觉,觉得齐覃的脸色有些白的吓人,连她一声流氓都被迫卡在喉咙里,喘了两口气又卡了话头。得不到回应的齐繁顶着红彤彤的眼眶又去问赵听澜:“妈妈,我说的不对吗?爸爸怎么不说话?”
赵听澜心想,你爸现在眼睛红的像从地狱里走出来一样,浑身上下看起来愧疚的不得了,哪里顾得上你这戳心窝子的儿子。林姨憋着笑停了手,“明儿再给阿澜熏一次,估计就是淋雨受了寒,今儿下雨我也走不成,我带着繁繁睡吧让阿衍照顾着。”说罢林姨就动作极快的带着繁繁走了,临了的时候还听见繁繁问,“阿衍是谁?″
“是爸爸,爸爸的小名叫阿衍,你奶奶给起的,有大前途呢。”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赵听澜不想和他搭话,翻过身去一点点挪到另一边,身子歪歪斜斜的搭在另一个枕头上。
浓重的沉香气叫人昏昏欲睡,比什么安眠药都好使,赵听澜扒着枕头眼皮直打架,催着齐覃没什么事就赶紧离开。
谁知齐覃彻底罔顾君子协定,把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那条黄金分界线彻底抛诸脑后直接上手了。
他绕到一边动作算不上温柔的拉开她的睡衣,掌心覆上那道浅色疤痕。赵听澜睡意被赶跑七八分,骤然抓紧枕头,掌心里的沉香木格在手心。“你干什么?“她呼吸有些急促。
齐覃跪在床边,头颅缓缓低下,用指尖轻轻描绘这一条疤痕,很轻的力度,冰凉的指尖,引她发颤。
令他寸寸如同刀割凌迟般的痛苦。
又清醒。
他呼吸声又粗又重,盖过雨声仿佛只剩下他在无声的挣扎,少顷,他问:“疼吗。”
赵听澜不自觉收紧掌心,满不在乎的回答:“不记得了,应该还好。”“骗人。“齐覃感受着这条缝的不是很好看,歪歪扭扭躺在白皙肚皮上犹如一道天堑般压下来的疤痕连呼吸都发疼,人也恍惚,哑声说:“你从前明明最怕疼。”
千娇万宠长大的人偏偏因为他受尽了苦头。“那么恨我怎么想要生下他的。"他终于还是问出口。赵听澜闭着眼睛也玩笑似得说出口,“那么不想放我走怎么就因为我怀孕放我走了。”
话一出口,换来两方沉默,就在赵听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齐覃突然出声了。
他一字一句的说,“怕你死在我面前。”
赵听澜觉得好笑,她站在三楼窗前的时候不怕她死,用瓷片准备割腕的时候不怕她死,怎么就到了她怀孕这桩事上开始怕她死了。那么强有力的一个筹码,几乎是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她困在清苑一辈子的筹码,他却轻而易举的放她离开,连赵听澜踏上飞机的时候都觉得恍若隔世,像一场梦一样。
到头来他说放她走居然是因为怕她死。
她睦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感受到双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