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过度,没在意"他爹”仿佛杀人的眼神。他笑盈盈地展开手掌,只见他的手心里立着两个毛茸茸灰扑扑的小东西,正是昨夜不知何时破壳而出的野鸡。
徐容靳捧着小野鸡如获至宝,还非得将云绡喊醒了道:“娘,你看!孵出来了!”
云绡睁开双眼。
她只要睁眼了,就能立刻清醒过来。
钟离湛见她抬头便松开了捂着她耳朵的双手。云绡也有几分好奇打量着徐容靳手里的小野鸡,意外他居然还真将小野鸡孵出来了,随后又问:“多久能吃?”
徐容靳如临大敌,赶忙将小野鸡护在怀中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是我的兽宠,娘,我已经起名字了,就不能吃了。"1曾经用雪豹作为兽宠的徐家二公子,如今捧着两只小野鸡当兽宠,并且分别给它们起了“啾啾”和“咕咕"两个十分贴切的名字。云绡看他那傻样,突然笑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洒入山林,照在云绡和徐容靳的身上,仲卿踏入光芒所射的火堆旁,歪着头去打量那两只过于活泼的小野鸡。繁花经过一夜风吹落尽,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陆梨,只露出那半边没有被火烧毁的脸。
徐家就没有长得难看之人,徐容靳在毁容之前也是个俊俏公子哥儿,仲卿即便老了,仍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云绡正是少女时,恰如初荷。三人对立,一个故意吓唬说要吃野鸡,一个也附和着要分鸡腿,剩下那个护着小鸡就差哭了。
陆梨站在不远处看着没上前打扰,她忽而觉得他们十分鲜活,好像幸福和快乐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具象的东西,那是她后来人生中总会去回忆的一幕。至鬼女山外便再无人烟,一路行来的山中云绡偶尔还能看见几所破旧的屋子,至少证明这里之前有人住过。但眼见着鬼女山就在跟前,附近冰雪消融成道道小溪,冲散野林,就连草木都难以生长,更别说人住了。真正站在鬼女山下,仲卿忍不住朝前走上一步,再抬头仔细去看。冰冷的雪花很小,如同一片片碎屑般吹过,还未触及人的皮肤便会融化,这里的雪像是薄薄一层雾,让人眼前不论看什么都是朦胧的。恰是这份朦胧,叫仲卿多看了两眼雪山峭壁。冰雪是一样的颜色,所以那深深浅浅的痕迹若没有阳光去照射根本让人难以发现,那峭壁上居然有字画。极高的山,山上如同天然形成的女子侧脸,长发遮蔽半身,垂下的眼眸如同怜悯一样恰好面朝着旖族的地界。
女子画像旁铁画银钩般的字迹已经模糊不堪,让人难以分辨写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仲卿在看见这一幕后便立刻反应过来,锦仙山又或说是鬼女山,究竞是什么。
“这是杀神钟离湛的后宫花园。”
仲卿这话才说出口,便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朝冷气吹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空荡荡的,倒是不远处的云绡瞥了他一眼。仲卿怕云绡不清楚,还特地解释了一番:“湖族历史中有记载,此画像上的女子是神女洛娥,那是钟离湛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倾心之人。洛娥陨落后钟离湛还命人在悬崖峭壁上雕刻她的画像,在画像旁附上情诗。”云绡那凉飕飕的眼神从仲卿身上收回,落在了钟离湛的身上。“第一个?唯一一个?”
云绡咬牙切齿,她问的是钟离湛。
钟离湛这边连连摇头摆手,仲卿那边还回答:“对啊,洛娥是真神女,不是我们世人口中对一个女子的谬赞,她是从天而降的天神,杀神会爱上这样的祖女也无可厚非。”
钟离湛”
他此刻若有实体,就得拔剑架在仲卿的脖子上了。眼见着云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钟离湛连忙牵起她的手,弯下腰讨饶般朝她笑了笑:“你信他还是信我?”
云绡挑眉,没说她信谁,下巴朝悬崖抬了抬问:“解释?”还没等钟离湛回答,云绡又道:“我也不是真蠢,那就是你的字迹,你写了什么上去?”
某些笔锋落下之处,与钟离湛的字迹如出一辙,悬崖峭壁上的画是不是钟离湛画的云绡不知道,但那两行字一定是他写的。钟离湛沉下眼眸认真看向云绡,回答道:“若我说我忘了,你会不会生气?”
云绡已经在生气了。
钟离湛又保证:“虽然我现在忘了,但我过去一定记得……若你不信,便再设九星连月阵你回去亲自看一看。”
钟离湛认真道:“我忘了很多事,绡绡,那些是我在皇宫,在京都找不到的真相,于我死的那一刻,从我的身体里被抽离。我不知我忘记了什么,除却也人口中传我疯魔的那段时期我浑浑噩噩之外,回忆里还有许多片段都是模糊的,所以我想去曦族回东洲,想看看能否找到答案。”“后来仲卿交代九星连月阵,我要用九星连月阵回到过去,也是想要看清楚我究竟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我又究竟因何而死,只是这些我如今都无法看到。"钟离湛将云绡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眸光真挚:“不论是朋友,还是爱人,我都不会欺骗你,不会伤害你。”
“我从未喜欢过别人,也从未写过什么情诗。"钟离湛想了想,又道:“你若喜欢,我可以写给你。”
云绡感受着掌心下柔软的皮肤,和皮肤胸腔下有力的跳动,她望着钟离湛的眼,基于对他一贯以来的认知也知道他不会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