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么宽阔的胸怀,和绝无动摇的意志啊。“卡塔哥。"苗蓁蓁说,快走几步,绕到卡塔库栗的身前,“我叛逃让你失望了吗?”
“不会。"卡塔库栗立刻回答,简单坚定到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不论你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留下,我都不会对你失望。”“我知道。"苗蓁蓁说,她又若无其事地补充道,“不过,就算是你会感到失望,我也还是会那么做的。所以你可以失望,卡塔哥。”“而且,我离开的路上,和我回来的路上,几乎所有人都有问题要问我。”苗蓁蓁张大眼睛,鼓励地看着卡塔哥,语气像是激励一个过分内敛和害羞的小孩子,“来,问我吧,卡塔哥,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一定会诚实地回答的。”卡塔库栗想起了妈妈之前说过的话。
一股深深的寒意,和随之而来的悚然惊惧,霎时间充斥满他的内心。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他急促地说:“快走,帕芙,快,妈妈或许知道-”“你是说妈妈猜到我肯定回来见你吗?妈妈当然知道了。”帕芙打断他,看上去非常平静。
她甚至还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的场面非常有趣,值得细细咀嚼琢磨,在心中反复回味。
她的表情在说她已经对此品味过无数次了,并且每一次都有新的喜悦:“妈妈不仅能猜到我藏在你的地盘里,或许也能猜到布蕾姐姐会帮助我。她只是还拿不准你们参与的程度究竟有多深……不过,你花了一整天时间都没能找到我,兄弟姐妹们一个都没法拦住我,她大概就知道你们所有人是什么态度了。”
“放心,她不会生气的,因为这些还远远算不上背叛。我依然是夏洛特啊,她最爱的女儿。你们是在维护一个姐妹而不是一个叛徒,多有爱,妈妈不仅不生气,还很满意呢。”
卡塔库栗用全新的眼光看着帕芙。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妈妈始终执着于她,始终最偏爱她的本质原因。从最开始起,哪怕是力量和权力都远远不足的情况下,帕芙也高高地站在和妈妈并肩的位置一-在她心里,从未对妈妈的力量和权力有过任何恐惧。她眼里的妈妈只是妈妈而已,不论妈妈有多喜怒无常,有多狂妄残暴,她都将“妈妈”和“四皇”分开看待。她永远不会害怕“妈妈”。于是,在她面前,妈妈就真的只是妈妈了。一个海贼船长可以用尽残忍的手段对待叛逃者,一个妈妈却无法对女儿痛下杀手。
这才是她们最为终极的一场游戏,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一场又一场的追杀,每次相逢,帕芙都在用行动问妈妈那个最不需要问出的问题:在你眼里,我究竟是谁?你我之间,你又究竟是谁?夏洛特·玲玲,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在这个非此即彼的二选一面前做出选择。她离开万国时,是狂怒的海贼船长,返回万国时,却是一个母亲。而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夏洛特·玲玲,就像这片大海上的每一个怪物一样,深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她接受了,她默许了,她和帕英达成了协议,她们首先是妈妈和女儿,其次才是其他。………真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危险游戏啊。"卡塔库栗说道。“啊哈哈哈!!"苗蓁蓁大笑起来,一手叉腰,昂首挺胸,“如果不拿来做赌注和游戏,那生命到底拿来做什么呢?!游戏就是我的生命!我一向是全情投入的玩家!”
卡塔库栗不再说话。
他也不再担心帕芙自由行动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剩下的话也都不必再说了。城堡里的下属……绝大部分都是帕芙的旧部,少部分也是在他身边,几乎是看着他、看着帕芙长大的。
他们不会暴露帕芙的秘密,不会将他置身于妈妈的愤怒之下,即使他们不知道妈妈不会对此愤怒。
卡塔库栗准时抵达了茶话会的现场。
大部分时间,茶话会都会在开阔的草地和花园里举行。依托于霍米兹和别的以食物为主的果实能力,万国的场地很容易更换和修建,茶话会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而妈妈是整个万国的主人,所有规则都要以她为核心,因此场地的位置虽说固定,却年年都会进行调整和翻新。
入口处竖立着花团锦簇的巨型拱门,小径两旁摆满了桌椅。仆人们忙忙碌碌地四处穿梭,整理着华贵的桌布和摆在桌上的精美瓷器。有些客人已经坐到了桌边,警惕地张望着周围,这应该是今年才刚刚开始受邀参加的新人,通常来说,这意味着佩罗斯佩罗将他们列入“有潜力"的名单,或许可以发展成友好关系;更多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分布在草地上,和熟识的人说笑闲谈,交换着情报和秘密,或许有无数交易也在此刻达成。卡塔库栗站在花园一角,警惕的眼睛扫过场地。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想要找到的人。
他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远远地,他就叫住了对方:“克力架。”
克力架僵着身体,慢慢回头,不情不愿地说:“卡塔库栗。”“帕芙回来了。"卡塔库栗说。
“…斯慕吉昨晚告诉我了。”
“妈妈有什么吩咐你的吗?”
说到这个,克力架瞬间火起,饼干骑士的全身盔甲让他的表情变化根本看不清楚,但他的声音极为恼怒:“没有!妈妈什么都没吩咐我!!她说一一她之前就当着帕芙的面说,我现在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