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心上人
“更因为，她，是我的心上人啊。”
青年带着弱声的涩音回响在晴方的耳畔，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的脸上便腾起一坨红晕。
沈昀昭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只是陷入到某段美好的回忆里，自顾自柔声道：“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我本意是想将这份情意压在心间一生一世，不欲与任何人提及。”
“若是小晴还在世，我从来不奢求能与她攀上什么除了兄妹之外的情谊。她若有所爱之人，我便为她排除万难，祝她得偿所愿；她若无心婚嫁，我便守她一世白首，为她终身不娶。”
“可她如今香消玉殒，我纵有为她殉身之想，却也不能不顾家国天.”那字字真切的词句让晴方顿时便慌了心神，她拼命拽住自己的衣角，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这份情意来得太厚太重，叫她根本无所适从。沈昀昭还想再说些话，却见晴方已经背过身子，颤抖着的肩膀格外明显，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面露疑惑，伸出手想要触碰晴方的肩膀，却被她灵巧避过。这时，不远处传来武达的声音。
“将军！"武达快步冲上前，身后是一瘸一拐走着的秦正羽。沈昀昭听到他们的声音，心中欣喜更甚，别也无暇顾及晴方的情绪，只是惊喜地望着他们道：“他们没把你们怎么样吧？”晴方站起身，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表情不自然地跑出门，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她走出顶茗茶楼，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长街上。身旁都是市井小民地热闹声音，可她此刻却全当听不见，满脑子都是沈昀昭的话。她此前从未想过沈昀昭对她竟然存了这般心思。凉风吹过，单薄的衣衫早已抵挡不住寒意，晴方换抱住自己，视线却在远处的山峦地带。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沈昀昭，哪怕此时的她早已换了身份，况且还是一个不得对方承认的陌生身份。
若说晴方此前还尚存着几分一定要让沈昀昭认下自己的想法，在今天听见这番表白后，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莫说沈昀昭固执己见，就是相信了，有今天这话做隔阂，他们也不能再做从前那对亲密无间的兄妹。
晴方甩掉自己心头繁绪，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细想这些东西。虽然救下了沈昀昭，但毕竞此时还有许多问题等待着她去解决。比如被打晕的蓝漆，比如无辜蒙难的李沅王……打定主意后，晴方攥紧拳头，调转身子往李府走去，打算先去寻蓝漆。米
顶茗茶楼中，武达与秦正羽正拖着还未消解效用的沈昀昭打算往楼下走去。沈昀昭两只手都搭在他们的肩上，他突然想到些什么，向秦正羽问道：“是你们让福熙来这里的？”
秦正羽摇摇头，亦是一脸迷惑茫然，“不是。我们还是跟着殿下才找到这里来的呢，也不知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沈昀昭微微皱起眉头，想到那把被强塞过来的匕首，目光如炬，正色道：“先不去医馆了，带我去衙门。”
“是。”秦正羽虽更加疑惑，但还是和武达一齐应下。茶楼与衙门相隔不过两条街巷。武达肩头扛着沈昀昭半幅身子，秦正羽攥着他腰间绦带往前拽，日光倾泻，三个人影在墙壁上拖出歪斜的影子。约莫一盏茶工夫，衙门前的石狮子已立在眼前，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昀昭紧盯着门内，“走，进去。”
卢风一队人马将参与此事的李凌云和赤奇等人都关押在了此处，当然便也包括了李府众亲眷。
郑氏与李沅玉待在一处，昔日亲密的母女此刻却似陌生人一般。郑氏枯坐在草席上，对面石床上的李沅玉侧身对着墙壁，被装扮得极美的发辫垂落肩头，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施舍给郑氏半分。狱卒走过的脚步声惊得烛火晃了晃，将李沅玉投在墙上的影子劈成两半，一半溶进潮湿的砖缝，一半凝在郑氏眼底，凉得刺骨。那个向来温婉的女子此刻眼中满是狠厉与冰冷，她紧盯着李沅玉的背影，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刺穿。
“沅玉，我们是你的亲父母啊！你怎么狠得下心如此对我们？"郑氏歇斯底里，如水的美眸中盛着的都是愤恨。
李沅玉依旧背对着她，只是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你们是我的亲父母？你若真心待我，怎么会舍得让我嫁去匈奴，做那狗屁赤奇的妾？”郑氏一噎，但还是很快痛心疾首答道：“那都是为了李家的未来着想啊，更何况赤奇将军未来便要继承大统，虽然是妾，但到时可就是匈奴王的妃子啊！又一声冷笑自墙壁那边传来，李沅玉忽的转过身子，那双眼眸锐利如鹰，直直刺入郑氏心间，“你可知匈奴妃子都有些什么下场？”话毕，李沅玉没有给郑氏其他说话的机会，翻身下石床，步步向满脸都是心虚的郑氏紧逼。
她的语气中满是颤抖，话中情景犹如再现，“生男孩的，去母留子；生不出或是生女孩的，要跟着匈奴王殉葬。平日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活得比牧场上的牲畜还述贱……”
说着，一滴泪落在地面青砖之上，李沅玉忽然抓住郑氏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那些女人的哭声能从帐外传到十里外的草场。怎么，难道这就是你为我谋划好的下场？”
“我.…“郑氏从没见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