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台灯在书页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方程式与星系图谱停留了四十分钟,一动没动。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欺负一个小姑娘,毕竞拖人家进来喷水强制蹂躏是一件极为不道德的事,尽管她张牙舞爪说话不动脑子,这也不是欺负的理由所以直到沈南希睡着才轻手轻脚地回去。
沈南希难得睡个好觉。朦胧中感觉身侧没有了熟悉的体温,揉着惺忪睡眼起身,就见梳妆台上摆着张字条,梁泽谦的字迹遒劲有力:「有事外出,晚宿中西区。」
她随手将字条塞进抽屉,边刷牙边嘟囔:"神神秘秘的。”下楼吃早餐时,三太任淑珍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见到沈南希就笑:“老三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新官上任连陪老婆吃早饭的空都没了?”沈南希搞不懂她天天阴阳怪气梁泽谦干什么,可能人的交流方式就是这样,微微笑没有说话。
沈南希舀了口燕窝粥,轻轻尝了一口,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说:“谢谢三太关心,结婚了也未必天天黏在一起呀,长大当然要各自工作了,只要晚上回到家增进感情就好呢。”
任淑珍笑着感叹道:“木头桩子能懂什么情趣?你看佑仔身边多少女伴围着,哪像他整天抱着书,怕是连逗人开心都不会。”沈南希也是服了。
“三太这话可新鲜,"沈南希放下勺子,笑得狡黠,“读书人的情趣如古董字画,得慢慢品。不能像佑仔那样盯着“女伴'的数量,书读得多,“门道”自然也多些,何况Edward年轻体健,可不是鸡仔能比的,对了三太,你看佑仔几个哥哥都那么爱健身,他怎么不早起跑步练肌肉呢?十七八岁的年龄,也不小了。沈南希先露出特别满意的表情,再关心孩子。“真不知羞耻。"任淑珍不屑一顾,“一板一眼比读书时课本还无趣。”“三太~"沈南希立刻婉转的说道,“你知道我年纪小不懂事,你这样在我面前提梁泽谦,我要怎么回答嘛。总不能附和你!况且Edwin真的像本没拆封的精装书,外头瞧着规矩板正,里头藏着的东西,可比那些四处招摇的′畅销书精彩多了。”
眼看话题要跑偏,她适时收住话头,恰好梁富荣从楼梯走来。任淑珍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攥着报纸,不知是气的还是没想到这个丫头片子那么能讲,看到梁富荣走了过来。连忙起身,笑着说道:“老三媳妇这张嘴厉害得很,该让他好好管教。”梁富荣摆摆手,羊毛开衫随动作滑落肩头::“这有可什么管教的?阿谦性子闷,有个活络媳妇正好,总比整天不吭声强。我看挺好。”沈南希抓起书包笑得灿烂:“爸爸说的太对了,我也这么认为呢,谢谢您的夸奖,”
临走前还冲任淑珍晃了晃手,脚踩在大理石上,一路都是轻快的调子。今天嘴上没吃亏,高兴坏了。
路上沈南希想起梁泽谦的好,道德标准比较高,一点小事都记得很清楚,昨夜为了哄她,连半夜渴了喝水,他递水杯时都带着小心心翼翼的殷勤,生怕因为不能去祭拜耍脾气。
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不要贴着自己就躲开。使唤人的感觉,真的爽。
祭祖后梁富荣偶感风寒,全家上下熬了几日雪梨姜汤。他生病全家人都要表现出很关心很在乎的样子,还是乖乖回家照顾。沈南希是唯一健康人,为避感染独居中西区公寓。若拉晚上专门开车送晚餐,豉汁蒸排骨还有肠粉谜团,站在一旁等着沈南希做评价。
她咬下第一口豉汁蒸排骨时,眼睛瞬间亮了:“好吃好吃啊!真是没想到你有这手艺。”
若拉笑着解释:“太太,这不是我做的,是先生让家里厨师准备的。”沈南希知道梁泽谦在照顾父亲的同时还惦记着自己,便写了一张纸条,她可不像他那样只有简单几个字,写了一大堆。“今日若拉送饭,一闻到豉汁香便知是你心心意。排骨蒸得脱骨入味,连骨髓都浸着酱汁。这几日照顾阿爸辛苦,务必按时吃饭,别累坏了胃。等你回来,有惊喜′相赠。”
梁泽谦在客厅同父亲兄弟谈话时拆开纸条,指腹反复摩挲着“惊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