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临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深感惭愧,明明他心里一直在用君子之礼提醒自己不要乱想,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思绪乱飞,在感觉到妻子待宋挽舟很是特别后。他怎的这般心胸狭隘,不管是作为慕晚的丈夫,还是作为宋挽舟的老师,都太不得体了。
“我不是……我只是……“谢疏临自己也不知该怎么说,将慕晚搂在怀中许久,低声道,“我今晚冒了些蠢念头,因为……因为爱你。”谢疏临自己说不清楚,慕晚却理解他,甚至觉得他这胡乱拈酸的蠢念头有点可爱。只是她唇角因此微抿了一点笑意后,心里又浮起了更加沉重的隐忧。只是一点拈酸的念头,就惹得谢疏临这般,在她开玩笑说有点喜欢宋挽舟时,谢疏临瞬间脸色发白,像受到重大打击,陡然被她抽去了心魄。若有一日,谢疏临知道她和皇帝的事呢,甚至,知道江州渡月山的事呢………那不是他能承受的,若将那些事揭到谢疏临面前,是在杀人诛心,对谢疏临来说,太残忍了,她必须得瞒着,不管怎样,将所有事都永远地瞒下去。翌日,谢疏临至御书房面圣时,向圣上陈情,说自己妻子仍未病愈,求请圣上允他妻子在家休养几日,再入宫为太皇太后绣制佛像。圣上宽宏大度,恩准了他的请求,只是在沉默片刻,问他道:“表嫂病得这样厉害吗?是否要朕派太医过去瞧瞧?”谢疏临谢过圣上后道:“无需劳烦太医,内子病症并不厉害,只是感染风寒。内子体弱,需休养几天才能好全,身子未好全前,内子不敢进宫,将病气带入宫中。”
圣上未再问说什么,只让御药房打包了些治疗风寒的药材,让谢疏临携回府中。谢疏临这日归府后,告诉妻子她可在家再休养几日,直至身子彻底无恙。慕晚遂能在家安生待上几天,暂时不去想皇帝这个人,不去想宫里那些事。白日里,她好生陪着阿沅,看看慕记绣馆的账本,待夕阳西下,与阿沅一起等待谢疏临归来。这就是她所想要的婚后生活,是她在成亲时所憧憬的,却好像只有这短短几日能实现,之后,不知又是怎样的光景。再怎么珍惜时光,时间还是一日日地过去了,慕晚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连婆母谢夫人都有来问她病好没有,催她早些进宫为太皇太后办差,也去陪淑妃说说话等。
明天必得进宫了,而今天,今天且由她继续自欺欺人,再在家中安生待上一日吧。今日官员休沐,谢循父子都在家中,平日谢家用饭,澹怀堂和清筠院是分开的,但今天谢夫人念着一家人都在,命府中厨子在临水的蓼花榭摆上一桌,到时家里人聚在榭中用饭。
开饭前,众人都来到了蓼花榭附近。谢夫人又问了慕晚身体的事,在听慕晚说明日就进宫办差后,点了点头,又接着问慕晚生意上的事,可有都处理掉。慕晚犹豫再三,还是向谢夫人说了真心话,说她并不想放弃辛苦打拼的生意,但同时,她也深深理解婆母的苦心和顾虑,以后就只在背后操持管账,不会再在外抛头露面、在明面上参与生意上的事。因问说这些话时,谢疏临就在一旁,谢疏临自然是向着妻子,帮妻子说话的。谢夫人因此不好发作,但对儿媳的违逆,心中甚是不快,脸色已然冷了下来谢疏临安抚了下不知所措的妻子,又要去劝母亲时,有侍仆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向众人禀道:“皇…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