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中车府令。”嬴成蟜怔了片刻,然后声音猛的拔高:“兄长?!”那可是中车府令,位卑而权重的典型代名词,是能随便给的吗!中车府令,秩六百石,隶属于太仆,核心职责包括管理皇帝及后妃的车驾出行、宫廷车马调度、御前护卫以及车府机构的日常运作。就这么说吧,卫尉和中车府令结合在一起,完全能把大水漫灌式的起兵谋反变为小水滴灌的精准刺杀。
毕竟知道君王出行的具体车架,时间以及地点,实施难度会大幅度降低。如果还不明白,那就再举个例子,赵高曾任过中车府令,也是在这个位置上把他哥腌成了咸鱼味。
看着赢成蟜的惶急之色,嬴政笑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不是常说风浪越大鱼越贵,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嘛,岂有干大事而惜身的道理?“况且我素日都住在章台宫,极少用车,还有蒙恬贴身护卫,你大可放心。而且蟜弟你也会让我放心的,对吗?”嬴成蟜很想骂一句我放个鬼的心啊,我现在只想把你锁安全屋里,让你别激进搞事。
然而看着嬴政信任的笑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必须得说人格魅力是一种非常玄乎的东西。他哥生来就有一种为人先,事必成的果决沉毅,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股魅力还在不断沉淀发展。他实在是有些顶不住。
赢成蟜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死死地盯着嬴政,咬牙切齿道:“没有下次。”
嬴政爽快地笑出了声,真是难得,一天之内居然能看到弟弟吃两次瘪。紧接着把鱼竿提起,看着前方的一阵波光喜笑颜开:“咦,中鱼了!”嬴成蟜看着自己毫无反应的鱼竿,脸变得更黑了。以至于和赢政谈具体细则的时候还是没有恢复过来,甚至有更黑的迹象。活可以接,苦也要诉,不然给领导任务对你来说很简单的印象,功劳的分量就要打折扣了。
更别说赢成蟜接的差事本来就很难。
但无论他问什么,嬴政都是两手一摊,没有。问到最后嬴成蟜都没心思钓鱼了,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在垂死挣扎:“兄长,连从京畿调一些戍卒编入弋队整训都不行吗?”要想将一只拥有暴力属性的团队完全掌握到手中的最快办法就是外部上压力,内部掺沙子。
沙子以外部新人最佳,利益牵扯少不说,还未经过社会毒打,心思也相对干净正派。
否则后世办大案要案也不会青睐上级督察组,异地调警,加异地审讯三件套了。
可他如今没有沙子可以掺啊。
他哥如今被孝道与礼法死死压制着,也是有意养虎,好寻个良道吉日一并除了。
能为他谋来佐弋一职都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援手变成了生物学意义上的握手。
就在赢成蟜差点把头皮挠破的时候,嬴政施施然开口了:“人也是有的,就怕蟜弟你舍不得。”
嬴成蟜鼓眼睛:“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他都愿意接这么难的活了!
嬴政敲着鱼竿,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蟜弟你归国时遭马匪袭击,麾下庄客以步迎骑抵御数次冲击未散,最后还反杀了马匪。”嬴成蟜的脸有些泛红发烫。
哥行了行了,知道你是馋我那小两百已经见过血的精锐了,但你这么夸我真的会很尴尬的。
以步迎骑,人数劣势,这样还坚持数次冲击不败…合着大秦超人竞是我自己??!!
但赢政把弟弟的沉思吐槽当成了拒绝,想了想真觉得自己这个当兄长的不称职。
让弟弟啃最硬的骨头不仅拿不出有力的支援,还想让弟弟自费。其实让蒙家出点家兵也是可以的,就是自己这边会紧巴点。结果把这个想法同嬴成蟜一说,得到的却是赢成蟜的大白眼:“兄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在愁手下庄客原先都是魏人,有些不好往里编入而已。“不过兄长你既说了可拨给我一些蒙家私兵,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兄长,你是知道的,老卒经验丰富,身上有爵也更好任职。“再者……兄长,公族受压太久,仅学室文职不足以安抚他们,您看是不是大秦的军功爵制使得军职有了爵位要求,非贵族想要骤升十分困难。赢政一听也是这个理,便没有把人再要回去。
至于嬴成蟜让一些尚武的公族子弟也加入其中的建议,嬴政想了想后也同意了。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不相信同姓同族之人,还能相信谁呢。总得给公族多一些选择,免得把人给逼到对立面去。
而且赢成蟜下一句话令他尤其开心。
“兄长,不知相邦那是否有得用之人能为我副手?”吕不韦你这只老狐狸想站干岸上看戏?门都没有!你当然可以选择不与我们结盟,但嫪毐信不信,可就与我们无关了哦。又在章台宫混了顿晚饭,随即去见了母亲的赢成蟜直到落钥时分才施施然出了咸阳宫。
因哥哥同意他接母亲出宫小住散心,嬴成蟜的心情简直好到没边,一路上直哼歌。
但归府后张苍的禀告让他心情瞬间跌回谷底。“子任你说什么?府上后墙被隔壁故意砸掉了半面?你不会告诉我隔壁是长信侯府吧。”
因魏留坚持在长安县守丧,甘罗便被嬴成蟜留下帮助魏留梳理封邑民口、产出与财产等事宜,暂由张苍代行家宰之责。结果刚回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