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必成英雄。弟恐应答不当,失了我嬴氏威风,坏了师傅的名头。”嬴政看着弟弟以手遮眼的惫懒样,下意识觉得弟弟的话有所保留,大概率不全是真话。
但他又不是什么追根究底的魔鬼,弟弟说的话又逻辑通顺,很有几分道理,因此便遵照父王在时所教授的难得糊涂之语轻巧放过。但赢政到底是没忍住逗弟弟的活跃心心思,持续性拍着弟弟富有肉感的小肚子说道:“今次对论,语意高妙,对策翔实,王将军先前又欲拜你为师,我已命人详加记录,将来必定会传为佳话啊。”
一直用手背遮着眼睛装死的赢成蟜终于移开了手,与赢政大眼瞪小眼。终究是嬴成蟜先叹了口气无奈道:“兄长,如今有佐弋军在,嫪毐已成小患,不足为虑。兄长还是多想想下次攻击哪国树威吧。”内安则外举,大秦王上亲政,总是需要一点开疆扩土的小胜利作为庆贺之礼的。
至于嬴政话中王翦欲拜他为师,将来定会传为佳话的话茬直接略过。所谓夜行夜战之法完全来自于人类最强轻步兵的经验教训总结。仅是借鉴传授他有时都会脸红,又岂敢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而以封建时代君与臣的鸿沟,他哥若是真心疑他,他无论怎样应对都难逃一死,不搭理已经是存活几率最高的应对方法。君可疑臣,臣却不好疑君。
眼见弟弟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嬴政顿觉无趣,都不用手拍嬴成蟜的肚子了,只闷闷地说道:“成蟜,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很无趣。”
“托兄长的福,从前未有人同我说。也是托兄长的福,今日弟听到了。”嬴政先是愣怔,随后表情直接裂开了,抓起坐席就朝嬴成蟜呼了过去:“顽劣竖子!”
赢成蟜忙不迭翻身躲开,口中嘻嘻笑道:“总之弟富贵荣华皆得自父王与兄长,父王既已乘龙仙去,于国于家,自当由兄长做主,弟绝无怨尤。”言罢头一次不请辞,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赢政很喜欢弟弟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作风,能让他想到小时候兄弟两人亲密无间,好似同胞兄弟的美好时光。
但他选择把人给叫了回来。
嬴成蟜很乖地转身回返,但谨慎地保持着与嬴政的距离。大约一臂长,真有个风吹草动地方便他跑路。嬴政白了瞬间变得怂兮兮的弟弟一眼:“近些,我又不会吃了你。”嬴成蟜谨慎地朝前挪了两下,就是距离嘛,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嬴政都被气笑了,干脆抓起桌上那张写有胜者奖励军功的诏令,自己上前塞到嬴成蟜手中。
“兄长,你这…"嬴成蟜有些懵。
传令这事不归他啊,越俎代庖很容易被人削的。嬴政却不管那么多,把着他的手臂拉近距离小声说道:“王翦父子已至半个时辰有余,寡人派出监督两军比试较量的人却迟迟未归。蟜弟,你明白这是仁么意思吧。”
嬴成蟜眉毛一挑,神色不复轻佻,把诏令郑重收好后点头道:“臣明白。王上睿智明断,行打草惊蛇之计。如今蛇已惊,该由臣拨草寻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