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也眯眼想了会儿:“拿来装东西吧,我们出去上工不也会拿个袋子什么装嘛。”
张秀兰觉着有道理,缓缓点头。
叶佳姝睡完午觉,就在愁怎么找张老汉,她不知道张老汉住哪儿。
一出门,却发现两人一牛已经在她屋子外等着了。
“裴烁?你也在啊?”
裴烁没回答,而是替张老汉扛着爬犁,转身就走。
“大队长让他跟我们一块儿,睡田多,尽快收拾出来。”
说罢,张老汉砸吧了一下嘴:
“你这女娃,看着跟个瓷娃娃似的,你咋来的那么大力气啊?”
“张爷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乡间多风,风里带着泥土的芳香。
一老一少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到了水田边。
叶佳姝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田坎边,沈长风坐在两个木桶旁,表情愤愤不平。
张老汉让她今天下午就在田坎上看着,学学,明天再下田。
自己和裴烁牵着牛先下了水田,开始劳作。
叶佳姝不乐意挨着沈长风,坐在离他两米外的田坎上。
今天大队长集合批评了沈长风,他现在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好几个女知青都对他翻白眼,说他没担当。
就连他最喜欢的李欣悦都不和他说话了!
“叶佳姝,没看出来你这人告状挺厉害啊?”
叶佳姝充耳不闻,抱着鱼篓琢磨,上什么工才能搜罗到更多的可交易物品,还不会引起别人的察觉。
见叶佳姝不理自己,沈长风起身还想吐槽她,却一眼看见她鱼篓里白花花的东西。
那是...白砂糖?
他立刻转身,伸手调整了一下刘海,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带着自认为可以颠倒众生的笑,坐到叶佳姝身边。
“叶佳姝,这次是我不对,让你干这么重的活儿,你告状的事情,我也不怪你了,我们之间扯平了。”
叶佳姝很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抱着鱼篓打算挪个位置。
沈长风一把拽住她的手:“别生气了,我都不和你计较了,以后你犁地,我天天来陪你行不行?”
叶佳姝嘴角抽搐:“沈长风,你脑子装的全是shi吗?”
沈长风眼睛睁大:“叶佳姝,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能不能文明点?”
叶佳姝呵呵假笑:“那请你把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沈长风一时间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死心的调整表情,用他那双桃花眼放电。
他不信了,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喜欢另一个人了呢?
以前他只要对叶佳姝笑一下,她都欢喜得不得了,他要什么叶佳姝就给什么。
叶佳姝一脸的匪夷所思,大脑飞速运转。
根据原身记忆,她才大致想明白沈长风到底抽的什么风。
“沈长风,你要不要脸?”叶佳姝有些咬牙切齿,“你这种男的,白送我我都不要!撒手。”
沈长风不服,拽着叶佳姝的力气大了一些: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白送都不用?我哪儿让你不满意了?”
叶佳姝忍着脾气,眯着眼,将沈长风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最后停在他身上某处。
“啧啧啧。”她抿唇摇头,“你那破小辣椒,我瞧不上。”
水田的另一端,张老汉有些感叹:“裴烁,你看叶娃子和沈知青,关系还挺好,拉拉扯扯的,啧。”
别说啊,张老汉觉得,他俩还真有点郎才女貌的味道。
裴烁弯腰重新把裤腿卷了一次,只是满不在乎的扫了一眼。
“哎呀,情况不对啊。”张老汉眯着眼,伸长了脖子,“不对劲不对劲!这咋打起来了!”
“叶佳姝,你有本事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长风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得脸色涨红。
“小辣椒小辣椒小辣椒。”叶佳姝摇头晃脑的嘲笑,“小呀小辣椒呀~”
沈长风气急败坏推了叶佳姝一把,叶佳姝纹丝不动,随意的甩了一下手。
沈长风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两下,脚底踩空掉进了水田。
泥浆水沾了沈长风一身,他猛然想起这水田里的东西,立刻往田坎爬。
叶佳姝却蹲下,笑着用一根手指戳他一下,沈长风又立刻栽倒进了水田。
羞耻和恐惧一起袭来,他口不择言:
“叶佳姝你这个泼妇!活该没人喜欢!活该大家都讨厌你!活该你爹死得早!”
叶佳姝笑容僵住,原身的爹在她十四岁的时候猝死了。
那时发生了地震,他在震区救死扶伤,劳累过度,猝死的。
而叶佳姝自己真正的父亲,是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救治病人被传染了病毒,被隔离起来。
死的时候,叶佳姝和自己妈妈都没能再见上他一面,尸体便被火化了。
叶佳姝嘴唇发麻,声音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沈长风知道叶佳姝的家庭情况,他更知道怎么戳她心窝子。
他一边往田坎上爬,一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