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来了?”
她走上前去,不动神色地挡住药碗。
江赜却看透了她的掩饰,径直走到桌边,抬起药碗轻轻一嗅,“这是什么药?”
林舟沉默了一会儿,只道:“安神药。”
江赜看着她下垂的双眸,一看便知她在撒谎,心中一怒,“来人,将这碗送到太医院,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安神药?”旁的侍女上前来就要接过药碗。
林舟淡声道:“不必了。”
她抬眸看向江赜,“不过是碗避子药罢了。”话音一落,屋子中便安静得恐怖。
林舟迎着江赜迫力的视线,紧抿双唇,心跳得剧烈。江赜却不怒反笑,只是拿着药碗的手捏得死死的,“甚好。”下一刻,那药碗便应声而碎,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江赜的手,一股血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
旁边的宫人惊呼一声,立即唤人去传御医了。江赜盯着林舟,眼神恐怖,他眼眸一转,目光落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浅萍身上。
还未说什么,林舟便挡在了浅萍身前。
她道:“陛下难道不觉得,此时后宫中凭空若出了皇子皇女,甚是不妥吗?”
若叫外人知晓,孩子还是她这个前朝余孽的,恐怕会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来。
江赜盯着她眼睛,心中骤然生怒。
林舟便是这般,口口声声是为他好为他着想,但心中却一丝分量都不曾留给他。
他捏上她纤细的脖颈,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递过来,“你何时这般替朕着想了?”
林舟垂下眸,压住快跳出嗓子眼的心。
江赜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朕有个法子,只要封你为妃,你便不会再有这烦恼了。”
闻言,林舟一颤,偏头微微躲开他的靠近,“陛下慎言,这朝中自然有人知晓前朝麟台郎是何模样。”
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如何还能站在众人面前。林舟逃避着,江赜却穷追不舍。他抬手按住她的唇瓣,手上的鲜血如脂红般染上了她的唇,平添了一分妖艳。
“放心,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你是何等模样。”她只会在他的后宫中,只由他一人观赏。
林舟淡淡道:“陛下届时又要编造什么身份封妃呢?”江赜脸色阴沉得厉害,周围的宫人皆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喘。但林舟脸色却不曾有过畏惧,她直直地看着江赜,“我曾抛弃从前的一切,成为了现在的林舟,其中经历种种,虽并不顺意,但我已厌倦了再用别人的身份活着。”“方才陛下所言,我不愿。”
“陛下不是想让我留在陛下身边?我答应陛下,日后心中仅陛下一人,条件便是不入后宫。”
她宁愿用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伴在江赜身边。林舟知道,一旦真正成了后宫中的一人,便是永远为自己套上了枷锁,往后便是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
如今江赜后宫虽空置,但身为帝王,往日后宫中人定然不计其数。届时佳丽如云,江赜总会有忘了她的一天。
她不愿往后余生守着一座小小的宫殿,抬眸只看得到红墙飞檐,这样日日夜夜地只为等着江赜来。
只要不入后宫,待一日江赜厌了她,她便离了这皇宫,逍遥快活去。这番言论自然是惹恼了江赜。
他盯着林舟那张倔强的脸,久久不语,气不打一处来。陪在他身侧,就有这么不堪?就如此不愿令外人知晓他与她的关系?怒火上心头,他咬牙道:“甚好,那便如你所愿。”江赜攥紧拳头,怒而转身离了幽静院。
良久,浅萍才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忧心地看着林舟,“公…林舟面上虽镇定,但心中也有些'慌乱。
毕竞她也拿不准,江赜究竞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她深吸了口气,按下翻涌的思绪,“去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