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边境上一片肃杀死寂,唯有二公子秦稷的嘶吼咆哮声。
此时此刻,原本风度翩翩,俊逸潇洒的二公子秦稷,却如同一个疯子,七窍流血,披头散发,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看见这一幕的吕蓉咬碎了银牙,她不顾一切要冲向二公子秦稷,却被吕相狠狠禁锢着。
成王败寇!
世子之争,向来残酷,甚至是不死不休。
而从秦王敕封大公子为大秦世子那一刻,二公子就已经败了。
既然是失败者,那就要做好受辱的准备。
毕竟在此之前,秦子陵可是在二公子秦稷手上吃了不少苦头,每一次都几乎是必死之局。
如今他只是让二公子秦稷跪下,已经算非常宽宏大度了。
与此同时,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公子秦稷,秦子陵眸光似水,伸手轻抚系在腰间那块沁了血水的玉珏。
这只是利息罢了。
他如今只是大秦世子,也没有屠王战力,自然没办法斩了二公子秦稷。
能在秦王面前逼得这位大秦二公子跪下,这就已经是秦子陵能做的极限了。
下一刻,秦子陵心念微动,狠狠按在二公子秦稷身上的龙爪缓缓消散。
“这次给你打个样儿,以后见到本世子就照今天这样行礼。”秦子陵语气平淡,痛打落水狗般轻轻开口。
闻言,原本便因为跪拜了秦子陵而被气的够呛的二公子秦稷,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眸底怒火升腾翻涌,竟是直接抽了过去。
“公子政,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看见二公子秦稷被气的抽了过去,吕蓉终于绷不住了,对着秦子陵悲愤喝道。
听了这话,秦子陵眸光一转,看向了一脸悲愤的为二公子秦稷鸣不平的吕蓉,语气淡漠森寒的开口:
“我狠毒?”
“我在赵国为质二十年,回咸阳第二天就被他设计陷害,他狠毒不狠毒?”
“他用我阿姐性命逼我赴约,却在我抵达之前将我阿姐吊死,他狠毒不狠毒?”
“你生辰宴那一天,他请焱妃要咒杀我,他狠毒不狠毒?”
……
一桩桩一件件往事被秦子陵说出来,却好像一记又一记重锤敲在吕蓉心上,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娇躯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吕蓉与二公子秦稷青梅竹马,只要二公子秦稷顺利成为大秦世子,她将来必定会是大秦王后。
正是因为如此,当她被赐婚给了秦子陵的时候,吕蓉才会恨透了这个秦国大公子。
所以不管二公子秦稷是设计陷害秦子陵,还是以秦子陵亲人性命威逼,甚至暗中咒杀,吕蓉都觉得理所应当。
然而棍子没打在自己身上,她自然不知道疼。
看见秦子陵逼迫二公子秦稷跪下的时候,吕蓉急了。
看见二公子披头散发,七窍流血跪在地上的时候,吕蓉更是悲愤心疼。
这一刻在她心里,秦子陵就是卑鄙无耻,阴险狠毒。
但秦子陵一次又一次的质问,却让吕蓉无言以对,甚至羞愧的想要找一块地缝儿钻进去。
与此同时,秦子陵看见吕蓉偃旗息鼓,自然也没打算继续纠缠。
逼二公子秦稷跪下,不仅是为了收一些利息,更是为了在大秦文臣武将面前立威。
如今目的达到,自然也该见好就收了。
而看了一场大戏的楚王,深深看了一眼秦子陵,转身就要驾驭赤龙离开。
他虽然很欣赏这位秦国大公子,但他先是刺杀春申君,又大闹楚国王都,更是让他这位楚王颜面扫地,这笔账早晚要算。
若是有机会,他肯定会落井下石,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这位大秦世子,以报今日之耻。
只可惜秦子陵有空间神脉护身,若是没有能克制他的秘术神通,还真拿他没办法。
好在只要秦子陵继承秦王之位便也只剩下百年阳寿,就算再有威胁,也就那么几十年的事儿,忍忍也就过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秦文臣武将中忽然有一道身影跳了出来,对着秦子陵大声喝道:“世子,你如此行事的确不合礼数!”
闻言,楚王顿时眸光一闪,立刻让赤龙停了下来,将刚刚收起的南瓜子又抓了出来。
居然还有节目!
秦子陵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跳出来,目光一转,看向了那指责他不合礼数的身影。
只见此人儒生打扮,不仅须发皆白,身躯单薄瘦削,更是一脸的古板刻薄。
秦子陵记得此人名叫淳于越,曾经是齐国博士,后来才到了秦国,如今乃是大秦右仆射。
当初他刚回咸阳城的时候,就是这个淳于越在议事大殿上说他在赵国为质二十年,就是一个乡下野孩子,在恢复大公子之位前应该先跟他们儒生学一学规矩。
如今他才刚成为大秦世子,这老东西又跳出来说他所作所为不合礼数。
看来今日非要见血,这些腐儒才会听话了。
“我要怎么做世子,也需要你们儒生教吗?”秦子陵眸光似水,淡然开口。
听了这话,淳于越顿时露出了理所当然的模样,微微扬头看着秦子陵,负手而立,高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