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除了面色有些发白,神色也是寻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衣服换了一件,和早晨穿的不大一样。
“大姐姐去哪了,叫人好等。”
“不过是处理事情废了些功夫,本来安排人带你们去客房休息,你们偏不愿意,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来。”
沈怀诗伸手点了她鼻子一下,语气颇为宠溺。
沈晚宁摸摸鼻子,中午时大姐姐确实让人带她们去客房休息,不过那时二姐姐和四妹妹要玩竹牌,几个姐妹也好久没见了,都不大乐意去客房,就在院子里边玩边等她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竟要这么久。
两个人挽着手往后院走。
沈晚宁斟酌着要怎么和她开口,大姐姐是个要面子的,她不说她总不能强迫人开口。
“大姐姐遇到什么事了,与妹妹说说,说不定妹妹能帮上什么忙呢!”
沈怀诗心咯噔跳了一下,转头就看见她扑闪着眼睛一片纯真模样,没心眼似的。
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知道什么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故作轻松般:“都是些内宅之事,你倒好有一个婆母管着家,事事不用操心,我要操心的可就多了。”
自她入程府之后婆母很快便将管家权交到了她手里,晚宁不曾管家,她用这些做说辞是再好不过。
沈晚宁若不是提前知道,现下也被她骗了过去。
正当她在想着如何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呼唤。
“阿诗!”脚步声噔噔噔越来越近。
沈怀诗几乎是一瞬间就僵住了,骤然间脸色苍白如纸。
沈晚宁条件反射就要扭头去看却被她死死拉住。
沈怀诗仿佛没听见一般拉着她快步往前走,可两个人的步速又怎么比得过一个成年男子,还没走到长廊尽头就被追上了。
玉和几乎是立刻就护在了两个主子面前。
沈晚宁察觉到她握着她的手有些发抖。
手放上去轻轻的拍了拍,抬眼看着面前的人。
当初的事情她也只是听说,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不说是风流倜傥倒也算得上有些姿色,这些年过去,看起来老了不少,脸色暗淡无光,连下巴上的胡茬都没来得及清理。
身上穿的还是多年前的那件旧衣,早已破旧得不成样子。
“这程府是没有守卫吗,什么人都敢往里放!”
沈晚宁冷冷的盯着他。
玉和反应过来立马就要叫守卫,刚要开口就被打住了。
“别!”
沈怀诗紧紧抓着她的手:“别!不要叫人!”眼里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冷静自持,甚至夹杂了些祈求。
“大姐姐放心,这样的贼人今日敢出现在程府,明日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我们也不必给他留面子,乱棍打死好了!”
那人见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贵气女子本身就愣了一下,听见要乱棍打死顿时慌了神:
“阿诗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我……”
“住嘴!大姐姐的名讳可是你能叫的,不敬朝廷命妇,你可知该当何罪!”
那人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只当是哪家的夫人,只能红着眼看沈怀诗。
许是被她这一番话安慰了,也有可能是有姐妹在身边,沈怀诗不似刚才那般无措,定了定心神,开口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该说的都和你说清楚了,往后莫要再出现了。”
沈晚宁离得近还能感觉到她的一丝颤抖。
“大姐姐,和这种人讲理他是听不懂的,棒槌只有真正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来人!”
“三妹妹!”
沈晚宁对上她的眼睛,轻轻开口:
“姐姐是怕大姐夫知道吗?”
沈怀诗眼睫不自然的闪了两下,轻咬着唇瓣。
“姐姐以为,悄无声息把人赶走就能息事宁人吗?姐夫就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
大理寺。
淩东此案牵扯到不少势力,谢瑜想要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少不得要经御史台的手,御史中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主管御史台,御史中丞已经知晓此时,谢瑜今日就是去大理寺商定接下来事项,刚好刑部尚书也在,省的他多跑一趟。
他和程远都娶了沈家女,算起来还是连襟,平日在朝堂上虽然很少言语,但私下见了免不得要恭维几句。
况且今天早上沈晚宁就是去程府的,他还送了一程。
三人都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效率也是极高的,有什么顾虑都摊开讲,倒是难得的默契,这一趟下来谢瑜只觉得浑身畅快,心情都明媚了几分。
结束之后不由得又多聊了几句。
他从前只知道程远是少年英才,不曾想这甄秉晟也是,不仅在办案上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更是手段狠辣,敢想敢谋,倒是出人意料,颇有他师父前任大理寺卿之神。
还意犹未尽时侍卫进来附在程远身边说了什么,他面色未变,跟两人告了别:
“扰了二位雅兴,家中有事,先行告辞。”话罢一刻都不停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