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别走
21.
明初心悸了一下,分不清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生病。心道你是个受虐狂么?
但看他的眼神,实在说不出口,莫名想起他说他玩不起的那席话,似乎这会儿才品出那么点具体的意思。
真是好神奇的一个人,干什么都这么较真,不累吗?没劲透了,又觉得有意思得很,一会儿想敲开他脑门看看那里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一会儿又想逗逗他,对他那反应百看不厌。明初觉得自己也有点毛病。
唉,真烦。
生病了烦,被他闹腾得烦,但即便烦,也不想他走。为什么要走,走了她怎么办。
就这么把她丢病房?
“没凶你,我就是……难受,别走。"明初拧着眉,“你躺上来,我想在你身上靠一会儿。”
发热,呼吸困难,胸口也疼,心悸气短,长这么大,明初都没生过几次病,最严重也不过是头疼脑热,现下只想一砖头给自己拍晕,最好醒过来就好了。所以一听他说要走就没来由烦躁。
“又没骂你,委屈成这样,至于么。"明初嘀咕,拍拍床的另一半,“上来。以许嘉遇的性格,就算俩人是同性,好兄弟,他都没法安然躺上去给她当靠枕,何况是异性,俩人关系还不清不白,病房随时会进来人,他又该怎么面对太荒谬了。
太过火了。
这太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但大概她难得示弱,那句“难受”让他心脏也跟着揪起来,于是沉默几秒钟后,他短暂地克服了所有心理障碍,掀开被子躺了上去,靠坐在床头,让她能射在他怀里睡。
生病的明初苍白羸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即便性格恶劣地不停发脾气,可也很可爱,很惹人怜惜。1许嘉遇忍不住想,哪怕她要星星月亮,他可能也会努力一下。别说只是给她当会儿靠枕。
身体好软,有点烫,她发烧了,又出了汗,似乎确实应该给她擦一擦,但对他来说实在太超过了。
他垂着眸,大脑中天人交战,一边在说都睡过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一边又在否定,即便发生过关系,也不是可以冒犯的理由。思绪乱飞,无数的念头在一瞬间涌起来,让他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呆滞游离的状态里,不可抑制地又想起来那一晚。
他本来已经不再试图去回想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刚发生那一阵总忍不住假想,想得多了,更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设想出来的画面。这会儿又全冒出来。
明初胸口闷得很,病床摇上去也觉得呼吸困难,这会儿靠在他怀里,才终于好受点。
她蹭了蹭,浑身长刺了似的,身体上的难受让她越发不能忍受任何的不舒适,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让他摘表就算了,甚至还要他把裤子上抽绳系的蝴蝶结拆了,因为觉得格到她。
到最后甚至想脱他衣服,觉得他身上的布料也不舒服,但总算尚存一丝理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就是不舒服在找茬。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全面检查,确保所有障碍物都去除,才安然躺下去,抓住他的手,环过脖颈,终于觉得可以睡的时候,又觉得什么戳她背她抬手按了一下,沉浸在回忆里被明初摸来摸去摸得意乱情迷的许嘉遇如梦初醒,整个人仿佛被当头棒喝。
两个人都愣住了。
许嘉遇翻身下了床,一言不发地进了洗手间,好久都没出来。明初丧着一张脸,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姿态,被他一下子毁了,十分恼火、郁闷。
真想把他拽出来,可考虑到他确实是个血气充足的年轻人,叹口气,大发慈悲地等着。
但怎么这么久。
好烦。
还不出来。
死里面了?
不会躲她呢吧?
有必要这么脸皮薄吗?
她也没怪他吧,够纵容了吧,够惯着他了。真是惯的他。
明初拎着吊瓶去敲卫生间门的时候,许嘉遇闷声说:“等……一下。”“我数三声,"明初沉着脸,声音也冷,拧了一下门把手,没锁,“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门开了。
许嘉遇闭着眼,面色又红又白地靠坐在马桶上。他抬臂搭在眼睑,往后挺靠,颓废又无奈:“出不来。"1焦虑,愧疚,欲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纾解不掉,大概是因为脑子里太杂,总觉得隔靴搔痒。焦急,精神越疲软,那里越相反。
那种矛盾让他快要疯,看见她,更觉得整个人陷入到混乱当中。以为会被吓得软下去,可事实上不仅没有,似乎愈演愈烈了。精神面貌积极昂扬。
和它那羞愤欲死,颓废痛苦的主人仿佛分离了。那样子有点新奇,明初的郁闷倒是少了一半。她把吊瓶挂在墙壁的挂钩上,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好整以暇观望着,许久,终于开了口:“难受,不想亲你,也没力气帮你。你自己来。”“别挡你那脸了,我又不是没看过。”
明初本意只是在说见过他各种样子,但许嘉遇显然误会了,以为他在说那个他忘了的夜晚。<1
他放下手臂,颓丧中夹杂几分愧疚。
“很漂亮。“明初的声音冷静又客观,比起她平日里没个正形的样子,此时看他自渎反而更像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