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敢想敢做
24.
放学人潮汹涌,两个人逆着人流走,格外惹人注目。明初又是焦点人物,吃饭喝水都有人好奇,早上还在和帅哥拉拉扯扯,这会儿又牵着许嘉遇不知道到哪里去。
大家纷纷对许嘉遇投去既同情又艳羡的目光。同情他好好一个根正苗红的学霸加大帅比,竞然沦为大小姐的玩物,也艳羡他可以成为大小姐的玩物。
和明初谈恋爱是件值得称耀的事,她优秀到最挑剔的眼光也只能说一句脾气不好这类的评价。
所以作为一个几乎被明面承认的另一半,许嘉遇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人如果不贪心,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烦恼了。“怎么受伤的?"明初没好气问。
这么漂亮的手,留疤了可就不好看了。
医务室的老师下班了,值班的阿姨给他们开了门,找了药箱出来,她靠在桌子边,亲自捏着碘伏给他清理伤口。
司机打来电话,明初回了句,今天不回去了。许嘉遇也没问为什么不回去,不回去待会儿去哪儿。只是轻声答:“不小心\。"<2
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贪恋她每一分属于他的时光。很小的伤口,其实也谈不上多疼,他还记得许敬宗生病前后,那段时间很不好过,许家的晚辈多,小孩子恶毒起来难以想象,许应舟一直看不惯他,那会儿就知道许敬宗没了可以肆无忌惮欺负他,联合几个堂兄弟姐妹,经常故意绊倒他,把他推在满是石头的地面上…各种刁难。
他当然不服气,总要还手,一个人打好几个,也能难分伯仲地打得有来有回,大多数时候是他赢,因为他比他们都豁得出去,下手够狠。但最后别的小孩子们都有父母撑腰,苏黎每次都要他道歉。其实也不难理解,许敬宗如果不在了,他们母子在许家会很难熬,忍让比反抗要理智一些。
但那时候小,无法接受,苏黎不让他还手,他便学会背着人还手,打架斗殴很难不挂彩,回去了总是藏着。
有次胳膊上被划了好长一道血口子,足足有七八公分,血流得止不住,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无比沮丧,觉得这次肯定瞒不住了。1但其实无事发生,直到他伤好,苏黎都没发现,尽管那时候是夏天,后来他都不避着她了,一直穿短袖,她都没注意到过。<1她确实不怎么管他,许嘉遇没说谎。
小时候不难过是假的,那时候可能会执拗一点,渴求一点温情和关怀。但有些人得不到会变得更渴望,许嘉遇是那种得不到就算了的人,甚至无师自通地领会到,人从某种东西上受益,必被其所束缚,就像狗脖子上的链条,既是保护,也是枷锁。
他在脆弱的年幼时期都不曾暴露伤口来祈求怜悯。但他此时却渴望通过一些苦肉计来博取她的关注,他在制造羁绊,像个心甘情愿套上项圈的小狗。
他低着头看她,仿佛能听见命运对他的嘲弄:许嘉遇,你完了。<1“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明初叹气,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许嘉遇便忍不住笑,略微低头,很想亲她,忍住了。这里是学校,他不太希望因为早恋被处分而惊动双方的家长,毕竟如果是因为自己而导致两个人不得不分开,无论命运多么早就注定,他还是会无法原说自己。
“我早上看见你开车来学校了。"他突然开口。明初愣了下,抬眸看他,半响,轻笑着:“好学生不乖,都上课了还偷偷看风景。”
她今早来晚了,进学校的时候预备铃都响过了,所以才违规把车开了进来。“听见是你,才去看的。"他诚实说。
“这么乖。想说什么?"明初撩着眼皮看他。“你摸他的脸。"他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语气里怨气有多深。明初笑出声:“没有,他追着我让我给他一个不选他的理由,我问他脸怎么这么大。”
许嘉遇却捕捉到关键词:“你不会选他。”“他们家从上一代就在尝试从政,但没钱就要堆能力,可惜没几个有天资的,进展实在缓慢,他去英国读商科,是家里帮他选的,想要两手抓,但显然这条路更慢,陆家也是又清高又急功近利,做事顾头不顾脘。他自己傻不愣登的,还以为家里撺掇他来追我是真的觉得我俩天作之合不在一起可惜。我爷爷倒是救满意,一身铜臭味的人总是对文化人有滤镜,我爸当然更愿意,他估计觉得我妈知道了会开心。”
母亲生前好友不多,跟陆邵泽的妈妈是发小兼闺蜜,亲如亲姐妹。她撇撇嘴:"烦得要死。”
“那你呢?不考虑任何其他条件,你会想要和陆邵泽……结婚吗?"他努力做出一副大度镇定的姿态,但紧绷的下颌线还是出卖了他。不过明初根本没抬头看他,无所谓地应着:“没有这种假设,事实就是我们每时每刻都要计算条件评估变量。不过我爷爷最近…”她停顿了下,懒得讲,露出一丝讥讽,“结了可以离,丢一座城还可以再夺回来,老了脑子也不好使,真以为自己能控制谁,可笑。”
她那片刻生出的阴冷气和凉薄让许嘉遇沉默了好久,她一直是理智的,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
他几乎是到这一刻才彻底体会她说”你太悲观,因为总把决定权交给别人”的含义。以及那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