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形疤痕——半年前发病时他留下的齿痕,此刻正随呼吸起伏如潮汐。
他突然剧烈颤抖,那些被氟西汀麻痹的记忆汹涌而来:母亲腕间翻卷的皮肉,父亲皮带扣上的血渍,还有无数个雨夜刀片亲吻肌肤的锐痛。
姜沅的膝盖压上床垫时,卫枭猛地翻身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这个防御姿势让他们同时想起初遇那日,他在股东大会失控摔碎玻璃杯,而她穿越飞溅的碎片握住他流血的手掌。
“你看。”
姜沅牵引他的手抚过自己腰侧手术留下的蜿蜒疤痕。
“我们都在人间受过刑。”
当他的指尖碰到她髋关节处玫瑰色的生长纹——那是青春期急速生长留下的印记,卫枭忽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纠缠的呼吸间有药香弥漫,姜沅解开他皮带扣时,金属搭扣的脆响让卫枭脊椎绷直。
那些被锁在氟西汀胶囊里的记忆破壳而出,十四岁生日夜,父亲也是这样解开镶钻袖扣,把财务报表摔在他渗血的绷带上。
“嘘……”
姜沅的唇堵住他即将出口的道歉,这个吻尝起来像暴雨后的白玉兰。
当她的睡裙最终委顿在地,卫枭惊觉那些他曾在镜前憎恶的伤疤,此刻正在晨光中连缀成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