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跪在潮湿的沙滩上,手指颤抖着解开男人浸透海水的绸缎长衫。
月光掠过他心口那道狰狞刀疤时,她忽然想起三天前漂到渔村的半截报纸——“沪上巨贾陆沉遇袭坠海”。
咸涩的海风钻进漏雨的窗棂,林小满用发烫的指尖碰了碰男人滚烫的额头。
油灯在潮湿的砖墙上摇晃,把缠着纱布的胸膛照得忽明忽暗。
她慌忙缩回手,却瞥见自己掌纹里沾着的血丝——这是第三个替他换药的夜晚,那些狰狞伤口仍像蜈蚣般盘踞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渔网还晾在院子里滴着水,父亲出海前嘱咐的草药在陶罐里翻滚。
林小满攥着浸透血水的纱布往门外跑,却撞上挂在檐下的鱼干。月光忽然漫过门槛,她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别过来!”
男人嘶哑的吼声惊飞了檐下夜鹭,林小满僵在满地碎瓷前。
陆沉半倚在霉烂的稻草堆里,右手正死死掐着自己喉咙,指节泛着青白。
月光淌过他敞开的衣襟,照见锁骨处一道新月形旧疤,混着新渗的血珠,像是被人用朱砂笔勾了轮廓。
“我煮了甘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