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度二。”
卫枭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姜沅蜷缩在沙发角落,看他蹲在厨房熬姜汤的背影。宽大的灰色T恤下摆被水汽洇湿,隐约露出腰侧狰狞的烧伤疤痕。
记忆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多年前那个浓烟滚滚的傍晚,就是这个背影撞开她家的防盗窗。
面罩下的眼睛被热浪灼得发红。他抱着昏迷的姜沅冲出火场时,阳台的绿萝正噼里啪啦往下掉火星。
“把药吃了。”
卫枭端着瓷碗的手停在半空。
姜沅盯着他小臂内侧的缝合疤痕,想起急救员说过的话。
“卫枭用手臂替你挡了掉落的吊灯。”
白瓷勺磕在牙齿上发出脆响,小米粥混着泪水的咸涩涌进喉咙。
卫枭突然起身,军用靴踩得地板吱呀作响。姜沅听见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接着是布料撕裂的声响。
“物理降温。”
卫枭把拧干的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小时候的老法子。”
他的指尖无意擦过姜沅耳后的敏感带,两个人都僵住了。
黑暗里传来旧空调的嗡鸣,姜沅数着卫枭的呼吸声。
当他第三次调整冰毛巾的位置时,她终于开口。
“为什么是我?”
卫枭的动作停顿了五秒钟。
窗外闪电劈开夜幕,姜沅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
“沅沅,我想弥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