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儿雷鸣,淅淅沥沥的小雨袭来,只不过短短几分钟,小雨变成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像鼓点一样落在厂房棚顶,发出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声响。
八字胡用毛巾擦掉刀尖上的血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录音器,放在桌子上,抬头对于平安道。
“说出真相。”
“留你一条狗命。”
于平安的手脚还被捆绑在石柱上,白衬衫的一半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装死?”八字胡点了根烟道“刀下两寸,切开皮肤,只能切到脂肪和肌肉,但伤不到内脏。”
“我祖上是当刽子手的,下刀子有准。”
“说出真相。”他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
于平安缓缓抬起头,嘶哑着声音道“是,白枫……白枫造反,白牡丹是去救人的。”
啧!八字胡发出一声儿不满。
他关掉录音机,看向于平安皱眉道“平安爷啊平安爷,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
“我不想伤害你。”
“跟你实话实说吧,我是明哥的人。”
于平安抬起头,目光诧异的看着他。
八字胡继续道“明哥在白家蛰伏多年,为的就是家主之位,白老爷出事儿后,他是最适合当家主的人,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结果呢……被白牡丹逼的无路可退。现在白家一家老小都支持白牡丹,明哥的位置非常尴尬。”
“只要你说出真相,助明哥拿回家主的位置,白家依旧是你的好朋友。”
“并且。”
“明哥可以给你承诺,无论白牡丹给你多少钱,他都可以给你双倍。”
“这对你来说是一笔只赚不亏的买卖。”
“你是老千,帮忙做局不就是为了钱吗?白牡丹能给你的,明哥都可以给。”
八字胡重新打开录音机“平安爷,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这样你能舒坦一些,我也能早点下班。”
于平安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他重复着刚才的话“是白枫造反,白牡丹是去救人的。”
啪!八字胡再一次关了录音机,脸上浮现出不耐烦之色,他叼着烟一步步朝于平安走过去,表情狰狞又残忍。
“平安爷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原本你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酒店内,吃香的喝辣的,但你偏偏选了一条难走的路。”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八字胡将亮着火星的烟头怼在了于平安腹部的伤口上。
……
白家。
白牡丹未撑伞,任由瓢泼的大雨落在她的身上,几乎是眨眼间,她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五弟急忙撑伞迎过去“花花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撑伞啊?”
“大伯在吗?”白牡丹问。
五弟茫然“大伯一直在他的院子里啊。”
白家是三进三出的院子,白大爷住在最里侧的小院子,自退休以来,他老人家就隐居在小院子内,很少出门。
“我找大伯。”
白牡丹推开五弟的伞,快步朝后院走去,五弟追上去,焦急的道“这都几点了,大伯早就睡了。”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白牡丹停下脚步,猛地转头看向五弟,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怀疑“你也有份儿?”
五弟愣住“我有什么份儿?你在说什么?”
白牡丹盯着他,盯得五弟脸色都不自然了,赶紧将头低下,避开白牡丹犀利的目光。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牡丹轻【哼】一声儿,穿过偌大的白家,进入到小院。
在宁静的小院中央,种着一棵白玉兰树,暴雨将白玉兰花打落得满地都是。白牡丹来到白大爷的房间门口,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双膝跪地。
暴雨倾盆在白牡丹的身上,将她彻底浇成了落汤鸡。
五弟打着伞急匆匆赶来,见到此状况,他口中哎呦一声儿“花花,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这么老大的雨,会把你淋感冒的,快起来。”
任由五弟如何拉扯,白牡丹始终一动不动。
“花花!”五弟气的直跺脚。
他跟白牡丹的年龄一样大,生日也只差了几天,按照排资论辈,白牡丹算他妹妹。
他撑着伞,大吼道“大伯做的决定不是你能改变的。”
“你快起来!”
白牡丹还是不动弹。
“起来!你快起来。”五弟想将她拉起来,但手刚伸过去,就被白牡丹甩开。
五弟踉跄两步差点儿摔倒,他气的大声道“你还不了解大伯吗?他做的决定,哪怕你跪死在这里,他也不会心软的。”
“那就死在这。”白牡丹沉声道。
她抬起头,看着白大爷紧闭的房门,朗声道“平安在,我在。平安死,我死。”
五弟跺脚“你这又是何必呢?”
“于平安就是一个老千,为了一个外人,值得吗?”
白牡丹看向他,目光中透着坚定和决绝,更正道“他不是外人!”
“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恩人;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