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舍离”的道意随木屑纷飞,竟在树冠间织就一片青翠的灵光结界。
当神识转回独孤城,恰逢暮鼓晨钟之声相撞。
明心塔的道钟不再局限于塔内共鸣,钟声化作流光溢彩的波纹,掠过市井街巷的炊火气,漫过学堂书声的琅琅处,所到之处,凡夫俗子衣襟上的针脚、摊贩叫卖时的抑扬顿挫、匠人雕琢器物的专注眼神,皆化作细微的道纹,如繁星汇聚成银河,在天地间勾勒出更宏大的“道图”。
独孤信忽而睁眼,眼底闪过狂喜之色。他终于看清,凡道院,这三十年前种下的“道种”,早已不是单薄的幼苗或树干,而是长成了根系深扎九幽、枝叶遮蔽诸天的巨树。
百姓的一饮一啄、一呼一吸,皆是这棵树的脉络;
世人的七情六欲、生老病死,皆是树上的繁花。
而他一直追寻的“天罡三十六”大神通,此刻正如同藏在花蕊中的蜜,在这人间百态的绽放中渐渐结晶。
“原来如此……”他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拂过石案上刻着的“天罡”纹路,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符文,此刻竟与他方才所见的农夫犁纹、渔翁网眼、孩童笑涡一一对应。
所谓大神通,从来不是高居云端的玄妙法则,而是千万人用生命与心血浇灌出的果实。
他此前以神识观道,如盲人摸象;如今方知,当整个天下都成为“道”的实验室,每一个生灵都是最鲜活的实验体,而他要做的,不过是摘下那枚成熟的果实。
夜风卷入楼中,带来远处书院的朗朗书声。
独孤信站起身,他抬手轻挥,摘星楼外忽然出现成排的卦象,每一个点都对应着他神识中见过的某个凡人——有人在纺织机前悟透经纬之道,有人在医馆药柜前参透阴阳之理,有人在铁匠铺里锤打出刚柔并济的神通雏形。
“种道者,非待花开,乃与花俱开……”此刻方知这“俱开”二字的真意——不是旁观者的等待,而是与众生同频共振的修行。
当最后一丝神识收回体内,独孤信直感觉已经掌握的几门“天罡三十六”大神通,比从前更加通透灵动,仿佛注入了人间烟火的活物。
这已经掌握的“天罡三十六”大神通,将不再是死板的神通,而是真正与大道同呼吸、与民心共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