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扬的吹嘘,顿时许多人都知道是谁了。
“啥?他就是那个打死熊瞎子的李建业?”
“我的天,这么年轻啊!”
“看着真精神,一表人才!”
“难怪公社让他带队,人家能打熊,能猎狼,那是有真本事的!”
之前还带着怀疑的目光,这时也都变得敬佩起来。
一道道火热的视线,全都聚焦在了李建业的身上。
不少人甚至跟在队伍后面。
“建业同志,你可一定要把那畜生给宰了!”
“就是!不能再让它害人了!”
“打完回来了,来我家坐坐,我有个16岁的闺女……”
……
与此同时。
牛媒婆家。
沈幼微坐在桌边,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稀粥。
她的脸色红润,眼眸清亮,昨晚那场风波,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添了几分雨后桃花般的娇艳。
这都得亏李建业昨晚给她的滋润。
牛媒婆就没那么好的气色了。
她脸色蜡黄,眼底带着一圈乌青,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嘴里不停地絮叨着。
“这个李建业,真是说的好听!”
“说什么会负责,结果人呢?一晚上没个影儿,怕不是早就拍拍屁股回他那团结屯了!”
沈幼微秀眉微蹙。
她放下手里的碗,打断了牛媒婆的抱怨。
“妈,你别说了。”
“昨晚的事,本就不怪建业,而且……我是自愿的,不用他负责。”
牛媒婆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闺女。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胡话!”
“不用他负责?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嫁给谁?”
“难不成要嫁给盲流子?”
沈幼微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她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碗沿上轻轻划过。
这时。
院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由远及近,像是有一大群人正从街上经过。
牛媒婆心烦,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便推开门,想出去看看外边干啥的。
可她才刚一踏出门口。
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只见一队真枪实弹的民兵,十多个人,正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她家门前经过。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领着所有人的,不是别人。
正是她刚才还在嘴里念叨的李建业。
他……怎么……
牛媒婆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她抓住旁边一个正伸着脖子看热闹的邻居大妈。
“嫂子,这是干啥的?”
邻居大妈回头看了她一眼,嗓门拉得老高。
“哎呦我的老妹子,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昨晚上镇子里头出大事了你不知道?”
“有老虎下山,把人给咬死了!”
大妈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牛媒婆的身上。
老虎?
咬死人了?
她猛然想起昨晚那声枪响,还有李建业离开时说的话。
原来,李建业不是跑了。
这是响应公社号召,打老虎去了。
牛媒婆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知道自己误会了李建业,心里头那点怨气冲得一干二净。
不过,转念她又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抓着邻居大妈的胳膊,连忙继续问道。
“老虎咬死人了?咬死谁了??”
邻居大妈凑到牛媒婆耳边,声音压低了些。
“刘禹!”
“就是牛黑田家那个婆娘,刘禹!”
“脖子都快让老虎给咬断了,死得透透的!”
“还有她那个宝贝闺女牛思思,一条腿让老虎给咬断了,下半辈子都得当瘸子!”
牛媒婆听完,浑身打了个哆嗦。
竟然是刘禹……
昨天还见面了,今早就得知阴阳两隔了,这种感觉总让人心里毛毛的。
但想起昨天晚上那两盘下了药的菜。
倒也释然了。
刘禹前脚刚下药害完人,后脚就被老虎给收了。
这也算是报应了。
此时,沈幼微也出来了,就在牛媒婆身后站着,当她看见民兵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清亮的眼眸瞬间明亮。
是建业。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大兴镇领着这么多民兵??
沈幼微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她看见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背着猎枪,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
很帅,很有气质。
沈幼微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
可当她听清周围邻居议论的话语,听清了老虎咬死人的惨状后,心里瞬间就被一股巨大的担忧给淹没了。
打老虎。
那可是老虎,是山里的王!
多危险啊。
沈幼微的心,猛地揪紧了,不由的为李建业担心起来。
建业。
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